冷无香耐心等了好一会儿。
城隍庙庙祝才终于飞驰而来。
庙祝一身紫色道袍,长发随意团了个球,只用一根木簪别着。
他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长相清秀,长须飘飘,手拿拂尘,背上背着一把黑色宝剑,卖相端的非凡。
过来后,庙祝跟百姓代表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叽里咕噜’念起各种经文。
他的速度很快,百姓们当然听不明白。
但却逃不过冷无香的耳朵。
“太上老君开天经?这是拜寿的经文?”
“咋感觉这么糊弄事呢。”
一边念,庙祝还一边煞有其事的蹦蹦跳跳,不时抓起桌上的供品洒向百姓,引得百姓纷纷争抢。
跳着跳着,他脚下的地面开始发光。
似乎是得到了神的回应。
可冷无香看得清楚。
庙祝这根本就是提前在脚上洒了一些灵石粉末,再通过双脚勾勒阵纹,隐晦的布置了一道光明阵。
那光分明是光明阵制造的。
“装神弄鬼。”
“要是所谓的紫薇天君也是这般货色,那我真是高估他了。”
忙了好一阵,庙祝潇洒离开。
比之他来时,大街上没有任何变化,更无任何神迹出现。
百姓们非常失落。
冷无香遁地离开,悄悄跟上了庙祝。
……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跟了庙祝一路的冷无香,什么新奇发现都没有。
一直看的都是老一套。
关键是百姓还挺吃这一套。
哪怕没能迎来天君显灵,有些失落,百姓们依旧十分虔诚,毕恭毕敬。
子时过半。
最后一场庆祝天君诞辰的法事正好结束。
庙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潇洒离去。
百姓们也都困了,成群结队回了家。
只剩下大户们的家丁忙进忙出的收拾着供桌及供品。
冷无香这时才从土里出来,站在小巷口若有所思。
转天,冷无香在县城里盘了一家门面。
半个月后,全新招牌的长生堂便在银山县里重新开业了。
是日,冷无香一大早就在柜台后坐着了。
当然不是干坐着。
取了套茶具出来,冷无香慢悠悠的烧水、泡茶、品茗,不时吃上两块点心,悠哉的像是阖家欢乐、子女孝顺、没啥正事的老太爷。
在柜台另一边放着一摞从银山县书铺里买的医书,冷无香不时翻看一会,汲取上面的知识。
似这样的生活,冷无香一过就是七天。
期间并无一个病人登门。
冷无香早就习惯换地方开新店的这种尴尬,也不着急,该干啥干啥。
第八天时,一个年近中旬的汉子一边打量一边走进了长生堂:
“年轻人,你这个年纪,能看得好病吗?”
冷无香曾因为这张脸被不少不熟悉的病人质疑。
他当然也可以易容成老人。
但如果可以做自己,他当然也不想做别人。
在这方世界,他是非常纯粹的新人,易容不易容,区别不大,索性以真面目示人。
“只能说是见仁见智吧。”
冷无香回道。
“好一个见仁见智,那你给我瞧瞧病。”
衣着不俗的男子在冷无香对面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
冷无香看了他一眼,已然对他的症状了如指掌。
象征性的又把了把脉,冷无香道:
“上年纪了,房事还是要节制一下。
不然腰酸腿软、耳鸣尿频、精神不振少不了。
我给你开一瓶六味地黄丸,回去后一日三次,一次六粒。”
汉子被一语道破窘境,不服也得服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冷无香笑了笑,转身从药柜里给他拿了一瓶六味地黄丸。
自这日起的半个月里,冷无香每天都能看上三五个病人。
随着时间发酵,他冷神医的大名不出意外的不胫而走。
于是半个月后长生堂天天爆满。
就连外县的人,都有过来求诊的。
有那迷信的,痊愈后还非得让冷无香帮着提一个字。
说是要拿回家去贴墙上驱病、避瘟。
搞得冷无香哭笑不得。
数月后。
就在冷无香彻底成了银山县颇有名望的第一神医的同时,紫薇天君寿诞那日于青山府府城显灵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光是来冷无香这里看病的病人,就已然讨论的热火朝天,快把房顶给掀了。
“听说了吗?青山府府城那边因为天君寿诞那天人太多,一个孩子不注意摔了一下,又被后面没注意到的人踩了许多脚,生生给踩死了。”
“不,当时那孩子并没有死透,我一个亲戚的朋友的同窗的二大爷的老乡当时就在现场。”
“我也听说是没死透,最后被天君吹了口仙气,硬生生给救活了。”
“我还听说自那以后,那孩子便力大如牛,过目不忘,未来可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