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党跑去找老村长。
老村长翻出账本,让他登记今天天的入账。
李建党从兜里掏钱,把账目全部报了一遍。
干完正事,老村长要把账本收起来,李建党问老村长,他能不能先预支一部分钱。
老村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道,“行啊,你想预支多少?”
“一万!”
老村长差点被呛住,咳了好半天,他一抹嘴,白了李建党一眼,“你可真敢想,咱们一年才能分多少钱!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去年年底,他们总共才有一万块钱的盈利。李建党一家分到了2500。他一下就预支四年分红,他也真敢想!
李建党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点不合理,他想了想道,“我家里有一千,那就预支九千吧。”
“九千也不行。我最多只能帮你预支三千。”老村长见他如此匆忙,怀疑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怎么会突然要这么多钱?你该不会沾上D瘾了吧?”
他们这边喜欢喝酒打牌,而且牌瘾很大,李建党现在媳妇不在家,孩子又在外地上学,现在正是没人管的时候。
“没有。是我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总共要五万块钱,二弟找人借了钱,还差一万。”李建党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他,“你再通融一下吧。”
老村长见他不是做坏事,想了想答应了,“一个村子住着,你要钱是正事,我肯定帮忙帮你,但是咱们这是批发公司,肯定要留现钱给村民结账,要不然怎么进货?!这样吧,我最多给你预支四千。”
虽然离一万还差不少,但李建党也知足,“谢谢老村长。”
老村长给他点了钱,确定数目后,李建党拿着钱回到二弟家。
李建国看到他拿回四千,“还差六千?”
“我存折上面还有一千。我明天就去银行取钱。”李建党想了想,要借电话用一用。
李建国给他开了柜子,把电话拿出来,自己先出去了。
李建党把电话打到媳妇那边,因为不是红武家的电话,一个小时后,许春英才打过来。
李建党把亲妈的情况一五一十全说了。
许春英在电话里直接哭了,“咋这样呢?!老天爷,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她好不容易帮着红武减轻负担,这一转眼,又有两万五的窟窿等着他们填!这没完没了了。
“你问问红武那边有没有钱?先救救急。我妈正在排期,要是轮不到她,就得重新排。那病情就耽误了。”说句心里话,农村人最怕生病。普通的病吃点药就好了,要是严重的病,掏空家底也未必能治好。她妈这病来势汹汹,不治,二弟也饶不了他。李建党心里也着急,可那是她亲妈,他不能不治。
许春英脱口而出,“红武哪来的钱,他拿的是死工资,每个月要还那么多房贷。他媳妇生孩子,坐月子又没工作。全指着他一个人。”
“那也得问问。我这边还差五千块钱呢。”李建党听她抱怨,语气也不好了。
许春英见他生气,也来了火,最终她还是心软了,答应去问红武。
李建国去老村长家看账单。他两个小卖部的货都是批发公司安排人送过去的。他只要查账,每月给他们结算就行。
正是春季,蔬菜卖得很不错,李建国看见销售额,也很可观。
老村长宽慰他,“你妈一定会好的。她是有福之人。”
李建国点点头。
在老村长家逗留半天,回到家,李建党已经接到红武的消息,他有点难以启齿,“红武要还房贷,他这边只能凑到五百。”
也不怪红武,这孩子既要还房贷,又要养家糊口,这五百还是他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李建国叹了口气,“那我再想想办法。”
李建党点头,“我没有凤娇的电话,你有吗?”
“她没给我。”李建国知道他想找凤娇出医药费,但是一时半会儿凤娇也回不来,“她来了,也只是出点营养费。医药费还是得我们哥俩均摊。”
李建党的小心思被戳破,他也没有觉得羞耻,“妹妹也是妈生的。她在南方打工,孩子也大了,压力比我们轻多了。”
李建国提醒他,“咱们农村可没有让出嫁的女儿出钱的习俗。”
华国的社会有两套规则。一个是法律规定的男女平等。家产平分,义务平分。这是新思想,新潮流。但是农村大部分还是老一套的思想,家产给儿子,女儿给小部分的嫁妆或者干脆收了彩礼不给任何嫁妆,然后儿子养老,女儿就当泼出去的水,有点良心,回来看看父母,出点营养费,没良心,一分钱不出,也是常事。
在李建国看来,家产和义务是相对的。拿多少家产,就该承担多少养老责任。不能既要又要,这样挺让人看不起的。他从来没想过让小妹承担赡养责任。毕竟小妹结婚时,妈妈没给她盖房子,只给了一点嫁妆。
他这话算是明着说了,李建党有点生气,“五万块钱呢。我们拼死拼活,一年连五千都赚不到,五万块钱至少要赚五年。我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没有着落。我也得为他们着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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