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见大队长丢了大脸离开,看着二狗叹了口气,“他这是嫉恨你了?回头你想迁户口,他难为你怎么办?”
二狗却早已不是当初的二狗,“干妈,像他这种人早就不该待在这位置,就只会和稀泥。”
张秀花惊讶看着他,“你不喜欢大队长?”
“如果他当初真有心帮我,就不会每次都是和稀泥。作为大队长,他当得不称职。”二狗直言不讳,他不恨大队长,但也觉得对方不适合再占着这位置。
张秀花想了想。作为村民,看到别人家父亲打儿子,其实也只能劝,帮着夺下手里的棍子,再多就不可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关起门来过日子,你管了今天管不了明天。这事还真就只能大队长管。可大队长向来小心谨慎,而且他本人也信奉的是“不打不成材”的理论,就不可能打自己的脸。
二狗见张秀花眼里还在担忧就道,“他要是不肯帮我办!我让他大队长的位置坐不稳!”
李建国送完大队长,看着二狗,有心劝他,“你张扬归张扬,可不能犯法。”
二狗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他答应得爽快,但张秀花和李建国却怎么都不放心。
就在这时,有才端着菜进来了,招呼他们吃饭。
天太冷了,全家人转移阵地到炕上吃饭。
一个大铁锅端上炕,上面是一锅好吃的,有虾、鱼、花甲、白菜、粉丝、土豆、油豆角等等。满满当当装了一大锅。
每到冬天,就是做这样一大锅的菜,要不然前面炒的菜,很快就冷了,回锅再热,味道也不好吃。
炉子上还有炖好的鸡汤,这是从生产队买的几只母鸡。专门留着过年炖汤。里面放了许多蘑菇,再加上山药、枸杞、木耳、红枣和排骨,鲜香扑鼻。
“南方特别喜欢喝汤,没想到咱们这边也有?”二狗有点受宠若惊。
有才笑眯眯道,“暑假时,我们去南方旅游,喝了那汤特别鲜,我特地学的。天太冷了,喝点汤滋补养胃。”
刚刚在外面转了一圈,真是又饿又冷。
二狗穿得还那么少,瞧着就更冷了。
张秀花责怪他要风度不要温度,“你挣那么多钱给自己买身棉袄穿啊,也能暖和身体。大冬天穿皮夹克!你也不怕冻死!”
这孩子是真让人操心。
二狗被她训,这回没反嘴,乖乖挨骂,他还笑眯眯道,“那您给我做身棉袄。”
张秀花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棉袄。”
珠珠吃得满嘴流油,替她作证,“妈不会做衣服。她连鞋子都不会做。我们家穿的鞋子都是梨花婶子做的。”
张秀花叹气,“吃完饭,我带你去找梨花,让她给你做一身。家里有现成的棉花和布!”
“不是东北大花吧?”二狗有点不放心。
有才见他还挑上了,白了他一眼,“东北大花咋啦?以前我们想穿还没处买呢。你看你冻成那样,挑什么挑!”
还是宝林会安慰人,“放心吧,不是大花,是我妈从南方买的布料。”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就是这颜色,我妈找裁缝给我做的。”
宝林没去南方旅游,张秀花到底心疼她,就请了裁缝帮忙做了好几身衣服。有不耐脏的浅粉、鹅黄、天蓝色,也有耐脏的灰色和深蓝色。
二狗点头,“灰色行,灰色穿上有气质。”
有才听他挑剔打扮,想到继东之前的猜测就问,“你是不是在走私电器?”
二狗也没否认,“是啊。”
“香江?”有才继续追问。
“对!”二狗坦率承认,“我第一次去香江,那边的人就因为我穿得太土,看不起我。”想起那些过往,他脸上有点不自在,随后又释然一笑,“人靠衣衫马靠鞍,你们以后要去那边旅游也要注意点穿着。”
没有人喜欢被人看不起,尤其还是被自己人。大家反倒能理解他为什么在穿上面这么挑剔了。
张秀花叹气,“我听说倒腾电器很危险,你吃了不少苦吧?”
二狗眼圈有点红,又摇了摇头,“这世上哪有不吃苦的。除了那些会投胎的富家子弟,我们这些草根出身,只有拿命去搏!”
张秀花跟二狗说村里也有不少人去南方打工,“四五十个。你没遇到过他们?”
二狗摇头,“他们在哪打工?”
“工地上,还有厂里。”张秀花大概说了一下。
二狗笑了,“我做电器销售,跟他们没有交集。再说鹏城几百万人口。哪那么容易就碰到。”
张秀花给他夹菜,“那你多吃点!南方的菜特别淡,你在那边吃着习惯吗?”
二狗吃了一个虾,香辣入味,油滋滋,又有虾的韧劲,“我吃不惯本地菜。不过那边也有不少餐馆是外地人开的。我们东北菜馆也有不少。”
“那你有福了,我们去了那边吃的是烧烤,还有川菜、淮扬菜。东北菜倒是没碰到过。”
李建国拿了瓶酒给自己倒上,二狗见到,也要了一个杯子,非要给张秀花敬酒,做个认干亲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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