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回干锅虾,两个孩子彻底爱上了这个味道。
他们央求张秀花周末再做一次,等哥哥姐姐回来一块吃。
张秀花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让他们准备虾和花甲就行,蔬菜家里都有。
于是周六这天,珠珠和继林吃完早饭就去公社。
到了公社,他们照旧将自行车锁好,到了那条巷子,里面全是人。
珠珠只要看到有人靠近,她就缩到一边,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继林紧紧跟在她身边,手心一直攥着妈妈给的生活费。
卖虾的人很少。这时候的虾也不像十来年后,可以让它活着。这时候的虾都是河虾,逮上来之后,放在水里拎过来,已经半死不活。
珠珠嗅了嗅,感觉虾已经臭了,不想要。
继林提醒她,“只有这片卖虾。这是最后一家了,这个再不买,我们就再也买不到了。”
“可是……”珠珠有点不甘心,她想让哥哥姐姐们吃新鲜的虾。
“别可是了,买吧。咱们早点回去,回到家,味道差不了多少。”继林催促她快付钱。
珠珠四下看了看,确实没有别的摊位,她从上衣处掏钱,掏啊掏,正打算将钱递给小贩,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不等几人反应,那手飞快移动,大家定睛一看,原来钱被抢走了。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跑得飞快!
珠珠见此立刻跟在身后,“我的钱!”
继林也跟在身后,“小偷!大家快拦住他!”
这声响让周围的人愣了一瞬,可是不等他们行动,就已经被小偷推开,眨眼就消失在巷子尽头。
珠珠和继林两个孩子自然跑不过他,出了巷子就没影了。
珠珠气得跺脚,“我的钱被偷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以为把口袋缝结实就一定不会丢。没想到他们这次改抢了!
继林拉着她,“走!我们去派出所报警!”
珠珠抹了抹眼泪,跟在继林身后,“太坏了!他怎么能这么坏。那可是给哥哥姐姐买虾的钱。”
继林叹了口气,他年纪还小,不懂得公社治安如此乱的根由。
他带珠珠到了派出所,却发现里面挤满了人。全都是来报案的苦主。
有的是家里遭了贼,有的是自己被人打了,有的是被飞车党抢了东西。
他们丢失东西的价值每一样都比珠珠严重。而且他们来得也晚,接待民警让他们等等。
珠珠和继林坐在椅子上听大家叽叽喳喳讨论。
大多数都是跟丢东西有关。有的丢了一只鸡,有的丢了一只鸭。还有个村子更离谱,全村人的鸡都被偷了。
珠珠越听越觉得事态严重,她抓住继林的手,小声问,“我们村有两个养鸡场呢。小偷会不会过来光顾?”
继林也在担心这事呢。一只鸡都偷,他们村可是两万只。价值不是比他们更大嘛。
珠珠也顾不上自己钱被抢,她拉着继林火急火燎出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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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花正在院子里看书,王二婶从养鸡场喂完鸡出来,捡好了鸡蛋,“我五一去趟江省,回头你帮我照看几天养鸡场,行不行?”
张秀花笑了,“那有什么不行的。你只管去!”
“什么时候在这边办喜事啊?”张秀花问她日子。
“五一放两天假,他们又请了两天假。前面两天在江省办。后面两天在我们这边办。婚宴上用的吃食,我让许老头帮我张罗。回头给他结钱。”王二婶叹气,“我家那口子直接从鹏城赶到江省。铁钢也是从省城过去。”
张秀花见她都打算好了,笑着点头,“那就好。杏花嫁得好,以后你也能少操点心。”
“是啊!”王二婶笑眯眯道,“咱们当父母的不都是为了孩子嘛。”
两人闲聊着,外面有人在吆喝卖凉粉,自行车停在门口,张口喊她们要不要买。
王二婶摇头拒绝了,“不用。我们自己会做。”
小贩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询问他能不能买点鸡蛋。
王二婶一听对方要买鸡蛋,也顾不上跟张秀花唠嗑,笑眯眯凑过来,“你想买多少个?”
“买一桶吧!两三百个。我先试试销量。”小贩试探问,“行吗?”
王二婶立刻乐了,“那有什么不行的。你等着。”
她接过空桶,就要进屋拿鸡蛋。小贩想进去看几眼。被王二婶拦住,“哎,你不能进来。你身上都是细菌,回头再传到鸡身上。”
小贩有点不高兴了,“大姐,我身上没那么埋汰吧?这衣服刚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脏。”
“我不是说你衣服脏。是人身上的细菌不能传到鸡身上。”王二婶也不跟他废话,将人往外推。
张秀花听到两人争吵,也走过来打圆场,“对!我们养鸡的时候只能进一个人。外人不能进!”
听她这么解释,小贩才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嫌弃我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二婶捡完一桶鸡蛋。小贩付了钱,将桶放到筐子里,骑着自行车继续吆喝。
王二婶掏出账本记账,扭头发现秀花一直盯着那小贩,暧昧地碰了碰她肩膀,“咋啦?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