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喜结婚后,队里正式迎来秋收。之前收的是麦子,队里并不多。但接下来要收的是玉米、红薯、花生、黄豆等等,这些才是大头。
社员们忙得不可开交。上半年张秀花要养鸡,几乎天天请假,但是秋收时,她要是不挣工分,年底就得花钱买。
能省则省,她还是下了地,当然也要做记分员。
即便记分员干的农活比较少,但顶着烈日,这滋味可想而知。
好在李建国还知道跟人换班回来帮着收了几天秋收,再加上几个孩子年纪也大了,挣的工分不再是三四分,有才和继东都可以挣七工分。不过张秀花不舍得继东干体力活,就让他顶替她记分员的工作。而她则是负责将地里的粮食拉到打谷场。
这活比收粮食轻巧一些。活倒是不怎么累。
忙完秋收,接下来的活就轻快多了。
各家都在收整自留地。张秀花的自留地一半用于养鸡,一半种了果树和蔬菜。她没种红薯。
其他家多多少少都种了点红薯。就比如隔壁的王红花全部种了红薯。
李兴家上大学,不能挣工分,她又挣不到十工分,粮食分得不够多,就想种点红薯贴补家用。
张秀花累得筋疲力尽,只想歇息,让珠珠把地里的菜拔了,先晒两天,到时候好做咸菜。
隔壁王二婶正在收拾自留地的菜,见她这么舒坦,也想歇歇,过来她这边唠嗑,“你这日子过得真舒坦啊。有孩子帮衬。”
张秀花失笑,“你家两个孩子都出来工作了,比我幸福多了。我这孩子还小呢。”
王二婶嘴里嫌弃,“工作又咋样,还不是挣不到钱。”
原来两个孩子工作了,但是租房要钱,吃饭要钱,哪哪都要钱,手头根本攒不下多少钱。不过有一点好,两个孩子不用她贴补,他们老两口只用挣自己的口粮就行。所以她这话说得也不是真心。
张秀花也听出来了,所以只笑笑,没有搭话。
王二婶神神秘秘道,“哎,你知道吗?王红花有情况了。”
张秀花疑惑看着她,没明白她的意思。
王二婶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住在你隔壁,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张秀花更疑惑了,“我知道啥啊?”
“王红花家门口的自留地,你看到了吗?”王二婶下巴抬了抬,示意她看一眼。
张秀花直起身体,看了一眼,又躺下,“咋啦?不是全都收干净了吗?”
王二婶‘切’了一声,“就是全收了,才不正常。昨天分完粮食,家家户户都累着呢,她哪来那么大劲去收自留地的红薯。而且一夜之间全拔好了?!”
张秀花想了想,的确有点奇怪,“可能是她做事勤快,连夜拔的呗?”
她发现这边的女人都很勤快,家务活全包,地里的工分也不少挣。
反正跟生产队别的女人比,她就是个废柴。不过生产队也没人嫌她挣的工分少,毕竟她家可是养着六个孩子,就这个配置谁不说她能干。
李兴家去上大学,虽然不要学费,国家也提供生活费,但是那点钱只够他自己,王红花是自己养活自己和孩子。她还是很能干的。
王二婶撇嘴,“我昨晚亲眼看到有人替她家拔红薯。也就只有你傻。”
张秀花终于听明白了,坐直身体,一脸正色,“这话可不能瞎说!这可是坏人名声的事。”
这时候可是有流1氓罪的。不管是王红花,还是那个诬陷人,都得坐牢。
王二婶见她这么严肃,“不信你自己问她!”
她昨晚可是看得真真的,绝不会认错。
要搁往常,张秀花其实不会开口询问,又不关她的事。可是王二婶喜欢八卦,万一传出去,王红花可就遭罪了,她刚要站起来去问,谁成想王红花先来了。
她想问张秀花还打不打红薯。她想晒点红薯淀粉,冬天下粉条。多出来的渣滓也可以用来喂猪。
张秀花点头,“能打!你洗干净,削好皮就能打!”
她招手让她过来,“我有点事要问你。”
王红花本来很忙,但见她这么正色,还以为有要紧事,只好过来了,“怎么了?”
她一过来,王二婶就有点不自在,张秀花却镇定自若,“昨天我看你家门口的自留地还有那么多红薯,今天怎么全拔完了?”
王红花神色有点不自在,支支吾吾不想说。
王二婶冲张秀花暧昧地眨眨眼。张秀花叹了口气,“你还是说吧,免得传出去不好听。”
王红花愣了好半天,脸色变得难看,“谁传我闲话!我我……”她嘴皮子不利索,也不会骂难听话,憋了半天也说不出脏话。
张秀花拉住她,“不是。村里人来人往谁看不到啊。”
王红花四下看了看,“我也不想的。是他非要拔。我也吓了一跳,要是铁蛋爸回来,肯定又得生我气。”
王二婶心想:换成我,我也生气啊。
张秀花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王红花这才开口,“我公公估计是想和解,但是你也知道兴家根本不理他们,他们就想从我这边入手。平时婆婆会做点好吃的给铁蛋。公公看我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