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花家里是三个房间,其实为了取暖,村里人会挤一个房间,但是她不喜欢跟太多人睡。所以就各睡各的炕。至少要烧三吨才能过完一冬。
张秀花算了一笔账,三吨,全部到永定庄,那就是45块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怪不得周盼娣说她们每年买的煤根本过不了一冬。
李建国临走时只给了她七十九块八毛钱,她买水果花了几块钱。也只剩下七十多块。
她自己的钱有267,加起来,倒也足够买煤,但是她不能把自己的私房钱掏空。
她也不想孩子们受冻,尤其继东几个生来就在南方,肯定受不住北方的严寒。哎,当时只想着让孩子吃饱,却没想到取暖问题。还真是甘蔗只有一头甜。
她还是得赚钱。
于是晚上躺在炕上的时候,她开始盘点空间里的东西。
电器一类的最值钱,但是不能拿出来。
她只能拿这年代有的东西。比如吃食,张秀花盯着那块肉,这时候的肉是畅销品,供不应求。
还有水果也是难得。车厘子、苹果、橘子、榴莲这四样,车厘子和榴莲肯定不能拿,这东西现在国内没有。苹果和橘子可以多拿些。
至于青菜、土豆、红薯、豆腐、鸡蛋、新鲜玉米之类的蔬菜。其中青菜、土豆、红薯都卖不上价。没必要拿。她可以拿豆腐和鸡蛋。
除了菜,她还可以卖调味品。比如酱油、醋、盐和油。
除此之外,她还可以卖布。这时候的布是紧俏货,尤其这时候的东北都种主食,棉花得从新疆或南边运过来,物资比较紧缺。
但这空间的布太好了,大部分都不能拿出来。于是她就打起了床上四件套的主意。纯棉质地,格子状,虽然不符合现在主流的大花审美,但是这时候的人不挑。有的买就是了。
想到布,她又想起鞋。对了,她还有几双棉鞋。外表是皮的,内里的是加绒的,里面还有羊毛鞋垫。这个至少能卖十块。
她目光又移到书房,这里摆着一台老式缝纫机。她有时候闲着无聊会到小区门口摆摊帮人修修补补,赚点零花钱。也算给她的养老生活增添一点趣味。
七十年代流行四大件,这缝纫机应该很值钱。
想到四大件,她又想到自行车,空间里也有车子,不过是三轮车。她喜欢骑着三轮车去买菜,她年纪大了,三轮车稳定性更好,不容易摔倒。
除了自行车还有手表。不过不是七十年代流行的机械手表,而是电子手表,这时候还没有,不能拿出来。
至于收音机?这个真没有。三十年后谁还没有一部智能手机啊。
她归拢一番后,决定拿出三样东西:缝纫机、布和棉鞋。
其他东西倒是不愁卖,但是贪多嚼不烂。她一下子也卖不了这么多东西,以免惹人怀疑。
就是这缝纫机不太好卖。万一有人抓投机倒把,直接将她抓个正着,她连跑都来不及跑。所以她得先找个买家,然后再约定时间,上门交货。
打定主意后,张秀花第二天将红薯粉再次过滤后,就将珠珠交给继东照顾。宝林和有才负责做饭,其他孩子负责洗菜打水。
为了让他们老实干活,她还许诺,“等我回来,就奖励你们每人一个嘎啦果。”
孩子们欢喜得应了。
张秀花骑着自行车再次到了那条巷子,她没有急着推进去,而是找了个地方戴上帽子,用眉笔重新改了下眉形,推着车子过去,交了入场费,然后将昨晚在空间里写的牌子从口袋里拿出来。
口袋里塞的是布和鞋子。
主要是布,鞋子只有两双。昨晚临睡前她才想起来,鞋子的码数只有一个:38码,不好挑。
她将袋子解开,露出布和鞋子,又将木牌挂在车把,让走过路过的人可以看得清楚。
这时候的缝纫机大概是100元~250元之间,而且还得要二十张工业票或一张缝纫机票。
张秀花不需要票,再加上她的缝纫机有九成新。她要价两百,应该有人心动。
没过多久,就有人凑过来,询问布的价钱。
这布比现在卖的布质量要好。颜色也素净,不怕掉色。
张秀花也做过小生意,知道怎么推销产品,经过她的一番推销,问价的人几乎都拿了一块。她价格卖得不算便宜。一块(2000*2300)的布卖十元。
这时候的棉布价格是一块二每米,还得加布票。黑市这边是三元每米。她直接卖十元,不零售,不撕开,一块整卖。
即便如此,看到这么好的布,不少人心动。
有的人没拿那么多钱,急匆匆回家拿钱。
“你这布怎么是同一个花色的?”
张秀花见她还挑起来了,有些好笑,“供销社的布也没几样可挑的呀。这布可是大城市弄来的。我们供销社都没有。”
“就是太素净了。不适合结婚。”
张秀花心里一个咯噔,她昨晚光想着省事,却没想到这时候买布就是为了结婚。她应该把自己的被面给拆了,那上面是大红底绿花。但是现在也来不及了,于是就笑道,“这布可以直接扯衣服,做几身褂子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