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胸口印了一个鞋印,面色一下变得铁青。他霜青着脸,冷笑着道,“看来今儿个朕是来错了!”
柳绿并花红二人尽量把头压至最低。心中不断的默念。这货不是人,她们不认识这货!
她公爹好端端的给她抚琴呢,结果她就突然连人带琴把人给踹翻在地了。这个世上的儿媳妇儿若全都学她,这天下可就要全乱了去了!
“弹得不好!去找个弹得好的来!”鱼青鸾沉声一喝,这便转身而去。
皇帝抿着嘴,几次想发作,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这么些年,他已是习惯了此人的阴晴不定。他自地上起身,这才对远处的宫人道,“去叫些琴师来止清殿。”
鱼青鸾听到此,这便轰隆一声,差点儿又将凤榻给砸了。她怒道,“谁准你叫琴师了!叫你的儿子们一个个的排队来给朕弹!弹得好的,有赏。弹得不好,就给朕打!”
要不要弄得这么大啊?花红很想翻白眼。全不明白为何她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子却忽而暴躁起来。打了皇帝一个还不够,还非要折磨一众皇子们。
眼角瞧见凤九刚刚与她交握的手,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心有一道很深的伤。九爷自个儿是神医,说得不好听,那种伤不过若是处理极时,也就是一副金创药的事儿。可是他那掌心的伤口非但没好,似乎还有些化脓发炎的意思在了。
所以,那位忽而这么大发雷霆,其实是在心疼九爷的伤么?
鱼青鸾侧歪在榻,嘴角薄抿。她想不出一个理由,会让一个堂堂皇子之尊,一个神医身上的伤这般溃烂了去。除非他受这伤时,身边并无医箱在身。
又或是被人刻意拖延,就是不让他去治伤!也就是说,那是他在天牢的时候弄的!而让他进天牢的罪魁,就是眼前的皇帝!
凤九暗自将自个儿的掌心缩进袖中,嘴角却隐出一抹薄薄的感动。他自小被皇帝忽视惯了,也从来不会有人为着他与皇帝大干一场。
可是眼前的女人,因着他掌心的伤竟然暴怒至此。
心底有股子薄薄的暖,让他突然大声的告诉众人,九王爱上了九王妃。因为她值得他倾尽所有!纵是没法儿做皇帝,纵是有一天被人再次打下了天牢,他也知道,这女人不会放弃他。
她,会一直守在他身边。跟他一起笑,一起痛。心里的缺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要得到皇帝的认同。也总是为着那人对他的态度而暗自神伤。甚至数度想要放弃自己。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会了!因为有一个人,会把他护在身后。将那个看来高大得如同一座小山的男子毫不犹豫的踢翻在地!直到现在他这才发现,其实那人竟原来,也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皇帝面色微变,他不可置信道,“你真要他们给你弹琴?”
“怎么?你怕我伤害他们?他们若是弹得好,又何须害怕朕会伤害他们!再说了,你不是说今次正在讨论那龙腾细作的事儿么?”
“凤天奇你害怕龙腾,我可不怕。朕怕你这种要不得的想法会传染整个皇族。把他们全都叫来,朕要听听他们的意见!”打他凤天奇一个,太不过瘾。自古能让一个父亲最疼的事儿,莫过于打他的孩子。
皇帝不情愿的自地上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许久才道,“既然太上皇有这个雅兴,相信朕那些个孩儿们必然也不会推辞了去。”皇帝说到这儿,忽而扬声,“来人,去把七爷,八爷并太子无霜全都召来止清殿。”
鱼青鸾嘴角薄抿,漠声笑道,“怎么才叫这几个人来?其他人呢?”这几个昨儿晚上已经招呼过了,这会子若再重新招呼一遍,未免有些不厚道。
当然,她这人并不知道厚道两个字儿该怎么去写。
凤天奇抿着嘴角,浅浅的道,“回太上皇的话,这事儿如今只得咱们五人知情。”意思他几人昨儿个已经在他手里吃过亏,此次再被他召来,纵是再吃一遍亏去,必然也不会太吃惊。
他们年纪大些,还吃得住他的打。这若是换了那些个小的进来,吃不住时言语对他略有冲撞,真被太上皇一个冲动打杀了去,那却真是不好了。
如今皇帝跟鱼青鸾之间,一个便像是天上的老鹰,一个便像是地上的母鸡。母鸡非要护着小鸡不被老鹰叼走,可老鹰却并不好打发。
只听那老鹰道,“哟,皇帝。你这是怕朕打他们呢?好歹也是皇子皇孙,朕怎么舍得打?”
凤天奇闻言,心中惊了一跳。他笑道,“太上皇,其实朕这些儿子当中,就只有这几人的琴艺还算小有所成。其他的孩子,便还尚在学艺当中。”
鱼青鸾听到此,情知皇帝防他防得紧。这便嘴角一弯,道,“小九,你去试试。”
凤九应了声,依旧将那已然翻倒在地的琴给扶正了。
花红并柳绿二人见太上皇吩咐了,遂便立刻去后头琴室寻了另一把琴过来,为凤九摆好。凤九洗手焚香,双手凌空悬于瑶琴之上。依旧是一曲清心,可凤九的琴艺显然高出皇帝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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