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您没事吧,您要是没事就走远一点,挡路了。”
隐隐熟悉的言论让白叙眉心一跳,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声线,莫名牵动着了一下他的心绪。
垂直的长睫半抬,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的却是完全陌生的身影和容貌。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尚未来得及被捕捉就飞速淹没。
脑海里下意识构建出小雄子说这句话时的表情,狡黠灵动的桃花眼会漫上湿漉漉的愧疚,弯出无辜的弧度,让虫忍不住心软。
而眼前的陌生面孔,浮于表面的歉意下,夹带着三分高高在上的冷漠和矜傲,完全符合在帝星保护下,矜娇玉贵里长大的雄子。
简而言之,有礼貌,但不多。
白叙抿了下嘴角,垂落下滑的眼皮忽然一顿。
医师助理的身形介于善少年纤薄与青年的挺阔之间,因弯腰的姿势,腰间绷出瘦窄,浑然天成的弧度,一臂即可掌控。
平平无奇的陌生面孔下,藏匿着漂亮又惹眼的线条,似熄灭的柴火中突然迸发出一簇跳跃的星火。
只是这一抹出彩恍若从夜幕悠然划过的流星,随着对方起身的动作,优渥的曲线被埋藏在宽松的白大褂下,转瞬即逝。
纤长羽睫微不可察地快速煽动一下,鎏金的暗光一闪而过,白叙垂在裤腿两旁的手指捻了捻,似乎回忆着什么。
费力地丢开身上沉重的箱子,格雷森忍受着腰背的疼痛,小心翼翼地将脸色难看的纳索西斯扶起来。
沙包大的拳头死死攥紧,几欲吃人的眼神里燃了两团熊熊怒火,愤怒地瞄向冒冒失失的医师助理,“你!”
指责尚未出口,清秀大胆的少年忽而蹲下身体,无意间躲开了对方进攻的铁拳。
还想要继续动作的格雷森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举起的手臂像是被巨大的钳子夹住,稍微一点挣脱就会带来深入骨髓的刺痛。
温锦书默默收回来半抬的手臂,下意识想要看白叙的表情。
下一刻,狭长的眼睛与淡然的金眸不期而遇。
温锦书勉强绷住表情管理,扯动嘴角笑了笑,心里却是一个突突,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而蹲在地上的小助理旁若无人地拍了拍被粗暴对待的箱子,眼睛的心疼几乎化作实质。
拍着拍着,留意到箱子上的一道无法抹除的划痕,陡然红了眼眶。
他愤怒起身,白手套指着格雷森的鼻子,蛮横指责,“你这虫怎么这样,是公爵就可以随意对待别人珍贵的礼物了吗?
我都道歉了,你们还想这么样!
马路这么宽,你非要站在星舰门口挡路,是不是脑子不好。”
短短几句话成功锅甩给对方,表达的意思简单明了。
你看不是我故意的,是你们非要站在星舰门口挡路了。
我都道歉了,你们得理不饶人,拿我的箱子出气就是你们的错。
沉闷的嗓音不大,却穿透力十足,喧闹氛围瞬间陷入安静。
齐刷刷的视线汇聚过来。
大多数军雌都没有看到刚才混乱是怎么发生的,但二殿下与格雷森确实挡在了第七军向星舰运输物资的道路上,这一点毋庸置疑。
清瘦的小雄子拎着沉重的箱子本就吃力,不小心碰倒运送物资的车,致使物资箱滑落也不是什么大事。
雌虫肉厚的砸一下怎么了,怎么还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要对珍贵的雄子动手呢。
反应过来的军雌们护在苏糖身前,还有一部分拦在格雷森身前,好言劝说。
带着或明示,或暗示的谴责将满心怒火没处发泄的格雷森重重包围。
重新得到身体掌控权的格雷森阴冷的目光瞥向事不关己,清冷淡漠的白叙。
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却让他有种在寒冬腊月里骤然被虫丢进寒潭里的彻骨寒凉。
巨大的压迫感似一把锋利的刀刃正悬在他头顶,瞬间熄灭了他想要反击的冲动。
而被渐渐边缘化的纳索西斯虫生头一遭尝试到了被忽略滋味的,温润的眼睛里阴沉翻涌,暗骂格雷森蠢货。
纳索西斯整理好衣服上的灰尘和褶皱,温润的嗓音微微提高,自认为十分体贴的开口,“我为我雌君的冲动为你抱歉,你的箱子我会赔给你。”
这时,许多军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竟把二殿下挤到了外围,虫群自动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崇拜,恋慕的目光再次汇聚在如优雅矜贵的纳索西斯身上。
然,众星捧月的感觉仅一秒就再次被转移。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有什么用!”
低沉的嗓音夹带着细碎的颤抖,根本让人生不起气来。
清瘦的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依靠在半人高的箱子旁,似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可怜而脆弱。
彷佛方才的强势不过是绝望之后,勇敢的反抗,瞬间激起军雌们的保护欲。
纤细的手臂抱紧银白行李箱,放空的目光怀念而悲伤,咄咄逼虫的声音渐渐哽咽。
“这个箱子是我雄祖父离世前亲手给我准备成年礼,全星际仅此一个,你知道我有多珍惜吗。
箱子里面放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