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维尔茨心下了然,虽然不知道安娜皇太后是因何邀请了她,但是来者是客。他点点头,道:“无事,你随意就是。你吃过早饭了吗?早餐应该准备好了,你要和我一起去餐厅吗?”
阿斯坎尼亚做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她说道:“安娜姨妈让我等会去她的寝宫和她一起用餐……改日我再与王后殿下一同用膳,可好?”
维尔茨本来也只是客套一番,他也没多想和一个陌生人一起进食。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和嘴角,只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他在费恩的陪同下,回到了王宫中。
如果他知道这位阿斯坎尼亚小姐是个多嘴的人,那他一定会在她面前努力装一装,装得更加热情一些。
当天下午,维尔茨正在书房里埋头整理手稿,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也没有抬头,只回道:“请进——”
伴着高跟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外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维尔茨这才抬起头,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手稿收起来,走到书桌前,躬身行礼。
“午安,母后——不知母后今日前来有何指教?”维尔茨惶惶不安,竭力保持着镇定。
来人正是维尔茨最害怕的安娜皇太后。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没有立刻答话,只是走到椅子上坐下,仆人为她盛了一杯桌上的热茶。她品了一口,皱着眉:“这茶真是生涩,你平日里就喝这种茶吗?”
维尔茨不敢起身,低着头答道:“是的,母后,我已经习惯了。”
他也不知道安娜皇太后所来为何,为了避免说多错多,他干脆只回答了安娜皇太后的问话,对于之外的话题一概不提。
“起来吧,来坐。”安娜皇太后的脸上挂着一层薄薄的笑,“你在忙些什么呢?”
《布兰诗歌》的事情,维尔茨和穆夏拉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他只能扯了个慌:“我在看书,顺便记点笔记。”
安娜皇太后似乎哼笑了一声:“你也是好兴致。也是,你们年轻人就是一天总有用不完的精力。我可真是羡慕你们。”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每天早上都会去花园里散步?”
虽然看到安娜皇太后的脸色似乎变了变,但是维尔茨也一时间没想起来散个步哪里还能冒犯了她,于是如实答道:“是的,我每天都会在餐前散会儿步。”
“原来如此,那你今天早上可有遇到什么人吗?”她漫不经心地问着。
维尔茨也没有多想,老实答道:“有的,我今早在花园里遇见了阿斯坎尼亚小姐。”
“那你说了什么吗?或是做了什么吗?”安娜皇太后继续追问着。
维尔茨更加搞不清楚情况了,他眨眨眼睛,迷惑不解:“我……和她问了好,然后邀请她一起用餐——但是她说要去母后您的寝宫里用膳。我就和她告辞了,没有做什么啊。”
安娜皇太后似乎有些不耐烦,她皱着眉:“是吗?在我面前你何必再装呢?你的所作所为,凯特已经告诉我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不便追究了。这件事我会转告给我儿子,让他再教教你礼仪吧。”
维尔茨十分茫然,张嘴就准备解释,安娜皇太后却一挥手,不厌其烦地说:“不必解释了,我说过,我已经知道你做过的事情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站起来,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了书房。
只剩下维尔茨在原地疑惑不解——他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安娜皇太后会这么生气呢?他不就是想要翻白眼吗?但是他明明没有翻白眼呀!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不妥或是不合礼仪的行为了。
难道是凯特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在安娜皇太后面前说了一通?
可是凯特今天早上和他告别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任何异样啊。她看起来也不像个爱在背后嚼舌根告状的人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维尔茨绞尽脑汁地思考了一阵,还是无果,他叹了一大口气,无奈地坐在椅子上——还是等穆夏拉回来问问他吧。安娜皇太后不是说了会将这件事告诉他吗?
维尔茨别无他事可做,只好默默地许着愿:但愿安娜皇太后不要因此记恨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