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海市博物馆的大门经过数次修葺,其独树一帜的建筑特色已经成了晋海市著名的打卡网红景点。
每当阳光正好,其水晶分子构架成的波浪造型便在日光下源远流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有个人高的破旧小门头。
上班日没什么年轻人,大多是些大婶大叔带着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崽儿过来陶冶情操,好好一博物馆弄得跟幼儿园一样,小家伙们一个比一个嗓门大,跟土匪下山似的。
博物馆的管理员几次出面提醒,可刚好没几分钟又开始了。
“请问……你是姓时么?”
一派嘈杂中,只安静欣赏展品的时倾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管理员大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时倾回头看了眼来人。目测四十多岁,盘着精致盘发,戴一副无框眼镜的中年女人。
只一眼,时倾对她就产生了很微弱的印象。
但具体想,又觉得确实没见过,对方却精准喊出了他的姓氏。
“我是时倾,您是……?”
女人一听,眼中瞬时闪过百种情绪,最后被不断上涌的泪光取代。
“还记得我么,小许阿姨啊,你小时候第一次来这里,就是阿姨带你参观的,我是你爸妈的同事,还有印象么?”
经她这么一提醒,时倾脑海里倒真多了这么个人。
依稀记得她和父母师出同门,三人关系要好,本研都在一个班,后来又一起考进了同一间博物馆,姓许,是个很温柔爱笑的阿姨来着。
时倾说不好此时是什么心情。
因为父母离世过得这样悲惨,再遇故人,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她又是为数不多和父母关系要好的人,深知父母前尘往事,也是最了解他们的好同学好同事。
许阿姨和领导打了个招呼,带着时倾进了办公室,给他端来茶果点心。
她说一看到时倾就觉得他和他妈妈眉眼八九分相似,开始还不敢认,毕竟上次见面他才六岁不到。
她又询问时倾最近的生活情况,最近在做什么工作之类。
时倾也一一照答。
许阿姨见到故友之子,一时感慨万千,那嘴就跟机.关枪一样,没完没了。
“我和你妈妈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一开始我们俩水火不容,三两句不合就要互呛,呛着呛着又觉得对方除了脾气差点似乎也没什么坏心眼,后来莫名其妙就成了朋友。”
她长叹一声,努力睁大的双眸中泛起微红。
“甚至到他们临终前,我们还在呛声,总觉得自己说的才是对的,你妈妈就是这样执拗的人,如果当初她听我的话,或许今天就不会……”
说一半,许阿姨看了眼时倾,自知失态,忙住了嘴。
时倾也不在意,只当是闲话家常,追问道:“你们当初为什么吵架?”
许阿姨拢了拢身上的针织披肩,低头沉思了许久,似乎因为什么而有所犹豫。
良久,她做了个深呼吸,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一眼便知是零零年代的产物,像素不是很高,模糊又朦胧,但能看得出大概样貌就是。
时倾一眼就从相片中看到爸妈,他俩人分两边站立,中间是两位须发斑白的教授,最外面还有两个年轻女人,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是二十几岁时候的许阿姨,另一个就没什么印象了。
但没什么印象这位长相倒是十分惹眼,非常秾丽漂亮。
照片背面还有一行手写小字:
【晋海市博物馆保管部2009年3月3日,考察于杜川乡古墓发掘启动工作。】
许阿姨看着照片,颤抖着手指轻抬眼镜:
“小倾啊,记住,以后你说话千万要学会避谶。”
她到现在都在自责,如果当初不是她和时倾妈妈吵架,说了句:“那你去好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山体滑坡。
起初是他们在发现古墓的村庄里落脚,等待上级派来的文物保护工作队,但那天,村子里的水井莫名其妙水位上升。
带队教授之一的霍溪延教授说:
“水位上升是山体滑坡或地震的前兆,我建议咱们通知文物保护工作队,古墓挖掘行动延期进行。”
另一带队教授武江却道:
“我并没有收到任何预警信息,老霍,你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了。”
后来两位教授就因为这事吵了几句嘴,霍教授坚定把性命安危放在首位;武教授则坚持考古工作本就是为国家做奉献,这么贪生怕死干脆回家找妈妈吃奶不是更安全?
“然后,怪事接二连三发生。”许阿姨道。
“后来我们发现,水井里水位上升是因为有老黄牛失足跌入水井,因为那是死井,村民家早吃上了自来水,而死井不具备流动性,导致水位上升,并非像霍教授说的那样是地震或滑坡的前兆。”
时倾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很认真地倾听。
“可是第二天,霍教授就……”许阿姨声音沉了沉,“被村子里精神病发作的病人连砍十几刀,不幸离世了。”
时倾倏然瞪大眼睛,像是在听什么悬疑探案故事。
“经过法医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