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离开庵堂后兰若仪的心五味杂陈,若是那群刺客因她而来导致整间庵堂人惨死,她难辞其咎。

不断加深的愧疚侵蚀着内心,眉头紧皱,直到一双温凉如玉的手落在眉心,指腹轻抚划过。

“别多想,那些人不是冲你去的。”适时,桓瑾的声音落在耳畔,温柔似水,口吻难掩关切,“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杀了庵堂里的人。”

“杀庵堂里的人?”兰若仪不解,这些出家人难不成得罪过谁?

“他们的刀法一刀毙命,应当是冲着道慧大师去的,说起来那些杀手虽然没留下任何活口,却从中搜出来一样东西。”

话毕,桓瑾取出一样金锭。

他知道兰若仪此时看不见便将金锭放在她掌心,唇角勾起,“这块金锭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或许是雇主的赏银。”

兰若仪摩挲着手中物什轮廓,倏地,在最底端摸出一丝异样。

“瑾初,你帮我看看这下面是不是有字?”

兰若仪将金锭递了过去,桓瑾接过放在手中查看这才发现其中确实有字,只是字迹太小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看不出来,有的字已经模糊不清。”

即便听他这样说兰若仪依旧不甘心,她抚摸过字迹刻痕轮廓,在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将这些笔画一一串联在一起,桓瑾没有打扰她,直到她蓦然倒抽口凉气。

眉梢微抬,桓瑾视线落在她惊变的脸上,不动声色:“七娘,你知道了?”

兰若仪苍白着脸点头:“这是宫里的东西,我大概猜到幕后主使者是谁了。”

“是谁?”

“是……”

还未说出口,马车倏地停住,桓瑾眼疾手快立即伸手将兰若仪揽在怀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出了何事?”

温酒在外叩了叩车壁,正色道:“世子,还需要您做接下来的决断。”

桓瑾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恐怕温酒是有别的话想说。

留下兰若仪一人待在马车中,他下了车和温酒走出几步,温酒将最新送达的书信递了过去,压低声音解释:“萧琮失踪之事镇南王已有察觉,前方的官道恐怕有重兵把守,眼下能不能回到北国还是个大问题。”

镇南王此人比起萧琮更难对付,桓瑾不会掉以轻心,早在他设计将萧琮坠落悬崖的时候就猜到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好走。

“眼下我们恐怕要绕过官道才能逃过镇南王的搜查……”

这是温酒分析出来最好的方法,正当他要取出地图将接下来绕路的路线指给桓瑾看的时候,面前的公子却遽然发笑,嘲弄且戏谑:“为何要绕?”

温酒心头一紧,不明白桓瑾的意思。

桓瑾已将视线落在紧闭的马车,散漫勾唇,眼底蓄满晦暗不明的锋芒:“七娘会帮我们,毕竟现在我的身份可是她最信任的‘世子萧琮’不是么?”

……

隆冬大雪如鹅毛,飘飘洒洒,风呼啸着刮过,冻得人不寒而栗。

风雪交加间两辆马车渐行渐近,车驾两侧护卫骑在骢马相随,腰佩长刀,面色冷凝。

镇守阳城之人立即拦住去路,声音冷寒:“什么人!”

车中,一样银制手牌递出,莺娘斥道:“放肆,世子夫人的车驾也敢拦!”

守卫心头大震,揉了揉眼睛看向那块小巧精致的手牌,待看清上面所表示的身份后脸色骤变,慌忙恭恭敬敬行礼:“世子夫人安!”

随即朝着身后之人命令,“快,将城门打开。”

一行人大张旗鼓进入阳城,温酒跟在身后望着前方换了一身衣服的桓瑾嘴角一抽,他真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这么大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入城。

众人行至半途太守姗姗来迟,他已经从守卫那里听说此事,虽说世子夫人还未过门,可这桩婚事可是板上钉钉的,更何况兰若仪的祖父可是朝堂上搅弄风云独掌大权的兰相,要是入了她的眼讨好她,今后多多美言几句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一想到这里阳城太守心里热乎,望着这辆马车就像是看到移动的金山,眼神炽热无比。

扮作护卫的桓瑾自然将此尽收眼底,唇角牵起一抹不屑的嘲讽。

马车被迫停下,太守来到马车前毕恭毕敬开口:“卑职不知世子夫人驾临还望恕罪一二,听说二公子一并同行不知他在何处?”

他在讨好兰若仪的同时也没忘掉萧郃的存在,不过他并未见过萧郃,自然也认不出来。

须臾,车中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突发一桩意外,二公子与我分开。”

她没有说得很详细,左右她都能平安无事活下来,萧郃身边护卫那么多想来不会有事。

关于萧郃此人的传闻阳城太守自然听过一些,传闻都道他肆意妄为贪花好色,本还想着送美人讨好,眼下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既如此还望世子夫人赏脸入住太守府,寒舍简陋,恐委屈了您。”

“只要一处宅院便好,我喜欢僻静之地。”

太守一一应下命太守夫人准备好偏南位置的院落,院中修竹茂林还有潺潺流水,朝南方向日光温煦,照在身上格外温暖。

原本这间院落是想留着自己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