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母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勾起嘴角回想着当年那个小娃娃,如今,他已经长成了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男子汉。
心中弥漫着丝丝宽慰。
叶萧萧脑海中浮现出了缩小版的贺璟:一丝不苟地挎着书袋,背着小手,模样严肃。
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耳边又响起贺母的声音。
“这几条猪肉,是答谢夫子的教育之恩。”
“莲子心苦,也是感谢夫子苦心教导。”
“芹菜则是勤奋好学,红枣是早日高中,红豆寓意鸿运高照,桂圆则是功德圆满。”
待贺母说完这些吉祥寓意,几人出发了。
第一日入学,对几个娃娃来说意义非凡。
贺母,贺璟同叶萧萧几人一起将他们送去林夫子家。
林夫子家并不远,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今日对林夫子来说,也是不寻常的一天。
自从林墨林秀才弑母埋尸后,他就遣散了学堂中的几个孩子,紧闭家门,不愿再给镇上的孩童开蒙。
这些日子,他思来想去,终究是后悔了。
不能因为区区一个林墨,就断送了其他孩子的求学路。
可林夫子到底是读书人,有几分傲气在身上,顾念着脸面,前些时日他态度强硬地遣散了学堂,如今想要重开,他拉不下这个脸。
因此,重开学堂的事迟迟没有提上来。
叶萧萧找到自己后,他表面上严词拒绝,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于是顺水推舟,他继续当夫子,重开学堂。
此刻,他正在门口,慢慢地来回踱着步,时不时地还往外头觑上一眼。
“老头子,你都站那好一会儿了,估摸着那几个孩子就要来了,你不累么?平日也没见你站在门口等。”
吴娘子端着一盆洗干净的衣裳,从里头出来,放在院中准备晾起。
“谁说我专门等那几个崽子?我是早饭吃多了,消消食!”林夫子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开口替自己辩解道。
吴娘子哪能不知道他的脾性?
浑身上下,就属嘴最硬。
她也不和他辩解,弯腰拿起衣裳就往竹竿上晾。
林夫子瞥见放在地上的木盆,走过去没好气道:“哎哟!谁叫你把衣裳洗了?不是说好了等我散学后,我来洗吗?”
“夏天的衣裳轻便,我就放盆中随便漂了漂,不妨事儿!”吴娘子笑道。
林夫子接过她手中的衣裳,利落地挂在竹竿上:“行了行了!你起开,我来晾!昨天还直呼着腰疼,你去歇着。”
吴娘子捶了捶腰,让开站在一旁:“今日觉得好多了,没那么疼了。”
“老婆子,我的衣裳没乱吧?”林夫子晒好衣服,捋了捋袖子,又摸了摸头,“头发也没乱吧?”
“没乱没乱!行了行了,你这个老头子!快去看看那几个孩子来了没有?”
吴娘子的话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叶萧萧几人的声音。
林夫子立马正色,神情严肃地走到门口,淡淡道:“你们来了。”
他身着一身简约的青色长袍,发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一派低调严谨的气息。
往门口一站,倒是有几分严师的做派。
“夫子好!”
“夫子好!”
“夫子好!”
贺无忧三人异口同声,恭恭敬敬行了礼。
林夫子颔首,对几个孩子的表现很满意,示意他们进屋。
叶萧萧几人进了院子,和吴娘子寒暄了几句,便离去了。
林夫子带着贺无忧贺无漾陆十安几人,绕过前院,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遒劲的松树,松树后方是一间屋子。
屋子的左侧开了三个窗户,窗棂高高支着,能看见屋中的场景。
屋子敞亮,中间整齐摆放了几张桌子,在桌子的最前头,摆着一张最大的桌子,上头堆着几本书册,除此之外,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院中一棵高大的松树。
林夫子领着几人在松树旁站定,开口发话。
“今日你们第一日入学。”林夫子一板一眼,视线在几张稚嫩的脸孔上划过,“古语有云‘不学礼,无以立’,老夫教给你们开蒙第一课——正衣冠!”
“衣冠不仅遮羞保暖,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修养。”
贺无忧小脸一脸正色,小身板站得笔挺,等着林夫子来帮他整理衣服。
贺无漾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林夫子的一举一动。
陆十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一旁的松树,树皮粗糙,枝丫繁茂,看起来很好爬的样子......
待林夫子依次为几人整理衣着后,他才领着几人进入学堂。
桌上早已摆着孔夫子的神位,林夫子让三人双膝跪地,九叩首叩拜圣先师。随后才让他们三叩首拜自己。
拜师礼行毕,林夫子指向三人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木盆,吩咐道:
“净手。”
林夫子目光一一扫过几个孩子:“以净手来净心,去杂存精。日后,你们在学业中,务必要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