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云差点气疯了,连忙将残骸一一收过来攥在手心,一人脑袋上给了一个爆栗子。
“你们这些蠢蛋!真是成事不足 败事有余!”
几人理亏,低着头垂着眼也不反驳。
又走了一段路。
“公子,你说咱们能找到草药吗?”其中一个问道。
“当然可以,你觉得不行?”钱锦云的眼神看过去,像是要刀了他。
“没没没!小的是觉得,萧萧大夫没准是耍咱们的,她堂堂一个大夫,要什么药没有,让病人亲自去采药的小的还是第一回见。”
钱锦云停下脚步,双手撑着双腿,有点喘不过气来,双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让人以为他仿佛真的听进去了。
旋即,他又开口问方才那手下:“你的意思是萧萧大夫在耍我?”
手下抖了个机灵,使劲儿点点头:“小的觉得,她是在报复你先前当街调戏她的事呢。”
“是吗?”钱锦云半信半疑。
手下以为他家公子听进了自己的话,信心十足地说道:“是的,女人啊,不管什么年龄,最容易记仇,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她们能记一辈子!这萧萧大夫也是一个女人,保不准啊,她就是在报复您。”
钱锦云所有群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忽地站起身,踹了那人屁股一脚。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末了,他又盯着几个手下开始一板一眼地教训道:
“以后谁再对萧萧大夫有任何不敬,就不要在我手底下做事了,另谋生路去!听明白了吗?下不为例!”
这些崽子真是越来越过分!
怎么能这样说萧萧大夫?
她可是自己妹妹的朋友,又跟……又跟“她”很熟悉,千万不能得罪。
几个人头如捣蒜一般,连忙称好。
这一套,自然又是无功而返。
钱锦云将几张纸拼好放在地上细细观摩打量,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公子,咱们这每天爬这么远的山也不是个事儿,小的看,咱们不如就在山上找个地方住,每天都来寻,怎么样?”
钱锦云紧锁的眉头瞬间被这句话抹平,眸子一亮,好办法!
看来这几个人倒也不全是榆木脑袋。
于是,他接下来的几日,都带着几人住在了碧螺峰顶。
……
赵春秀又一次摸黑走了一趟山斜村,这一回,终于带回来个好消息。
回到家,她先跟李善海通了气。
李善海听说对方那边已经答应了,心里的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下了。
女儿一嫁走,渐渐地,人们就自然而然地会慢慢忘记这件事。
到时候,他这个村长又可以挺起腰杆做人了。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成事儿?”李善海趴着抽了口烟,有点儿不放心。
赵春秀悄声回到道:“我妹说随时都行。”
有了这个保证,李善海放下烟杆,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那就越快越好,明日天黑就给她送过去。”
赵春秀见他不耐烦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
女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次日清晨,赵春秀连忙叫女儿过去。
“月梅啊,娘有个主意。你这些日子啊,就去隔壁山斜村你姨家住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你再回来。”
“娘,我不去!”李月梅想到她姨尖酸刻薄的样子,还有姨夫恶心的眼神,就从心里抗拒这件事。
一听李月梅拒绝,赵春秀怒火腾地燃起:“贱蹄子,你说不去就不去?娘都和她们说好了,再说了,如今村子里,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你愿意天天听外面那些长舌妇的闲言碎语?”
李月梅想到那些人说的难听刺耳的话,瞬间败下阵来。
只好点了点头,妥协道:“娘,我去。”
赵春秀一听这话,差点落下泪来,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女儿,她知道,女儿嫁过去,日子不会太好过,但熬一熬就好了,大家不都是这样一天一天熬过来的吗?
没有盼头的日子里,只能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