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培养胆量,将来可能要接班的人,必须就是要什么都不怕。”顾知也摸了摸零陆的头发,兴奋地问,“心疼我?”
“:嗯,我都不敢想,三岁看见这种场景,没被吓成神经病也算是你命硬。”零陆说完之后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不怕我?”顾知也一只手搭在零陆的腰上,一只手缠绕着她的发尾。
“:我怕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
“:还敢去老宅吗?”
“:当然敢,这么多人都住在那里呢,我一点都不害怕,真的不害怕,相信我。”
零陆这种自我鼓励的行为顾知也每次看都觉得无比可爱。明明心里怕得要死,还非要装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还记得你看到那个血腥场景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吗?但是三岁多的事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零陆关心又疑惑地问。
“:当晚就发高烧。不记得,甚至不记得这件事情。是大了几岁之后做梦梦见和大哥聊天的时候大哥讲给我听的。”
顾知也讲话的声音很悠远,像是跨越了许多年的呐喊,但真正落入人的耳中时,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点余音了。
“:噢~让一个三岁的小孩去直面一个远超他可以接受的血腥恐怖场面,这也算是一种暴力吧。”
零陆耳边是有力的心跳声。她似是感慨又似是在发表意见,“好像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在暴力当中长大。”
无关家庭背景,无关性别。
学生和童年时期有来自家人的暴力,有来自老师的暴力,有来自同学的暴力……
工作之后有来自同事的暴力,有来自上司的暴力,也有来自社会不知名人士的言语暴力……
恋爱或者婚后可能会遇到暴力的另一半……
故意忽视是暴力,言语打压贬低是暴力,肢体压制是最直观的暴力行为……
而暴力又会让人的心灵变得扭曲。
有些人的心灵扭曲程度是在可控范围内,所以我们把她们称之为“正常人”
有些人的心灵扭曲程度已经远超她自身可以承受的极限,但是暴力还在压迫着她,她只好寻找别的途径把它释放出去。
这种人,大概率会被会被称为“疯子”
零陆任由思维发散的时候突然发现她这段时间不接顾知也的电话,故意忽视他,其实就是一种潜在的暴力行为。
想到这些,零陆伸长胳膊搂住顾知也的脖子,咬着下嘴唇,像是在做相关的心理准备似的。
顾知也凝眸看着零陆有些发窘的神情,轻笑了笑,“想说什么?”
“:对不起。”零陆的讲话声细若蚊蝇,说完之后她像是不好意思一样把脸埋进了顾知也的胸膛前。
“:怎么突然道歉?”顾知也明知故问。
“:没什么,就是我决定以后还是好好和你讲话好了。”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
“:不玩失联了?”
“:不玩。”
“:不会一生气就不讲话了?跟一头倔驴一样。”
“:不会,但是你不准说我是倔驴。”
顾知也低头在零陆的发顶上亲了一口。“不说。”
零陆的脑袋动了动,忽然抬起头来,眯起眼睛缩起鼻子,像只小狐狸似的朝顾知也露出一个谄媚的假笑。
“:道个歉还不好意思上了。”顾知也调侃道。
“:哼。”零陆傲娇的把脑袋扭到一边。
“:谁家老婆这么体贴又善解人意,知道反思,还会道歉。”顾知也打趣道,他轻轻捏了捏零陆那逐渐变红的耳垂。
“:不知道。”零陆又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顾知也看着眼前那张笑脸,甜蜜的感觉沦肌浃髓,给这具疲惫的身体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深情地盯着她,温柔的眼神像是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一般,让人沉溺。
顾知也捧着零陆的两颊,重重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退开一点之后又再重重地亲了一下,把人用力地搂进怀里之后又偏头亲了亲她的脖子。
“:你小时候是不是很调皮?”
“:刚开始和外公住在一起的时候不讲话,后来住了两年之后知道外公舍不得骂我又舍不得打我就开始解放天性了。但是对着不熟的人会是个闷葫芦。”
“:外公不骂人?”
“:不骂啊,他喜欢以理服人。就比如哪天我犯了什么错误惹得他不开心了,他就倒杯茶,搬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
零陆说到外公,脸上是又幸福又雀跃的神色,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红润起来。
“:他这样。”零陆一边讲一边模仿她印象中外公说她时候的样子。
“:他每次开口讲话的时候,先从地上拿起他那个用了十几年的保温杯。”零陆侧腰假装去拿那不存在的杯子。
“:然后拧开。”她一只手握着圈,另一只手悬在上头做出一个拧杯盖的动作。
“:吹一吹,吸溜上两口,又拧紧,把杯子放回原来的地方。”
“:外公和你讲,你现在不好好学习,长大要去干嘛啊?以后这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