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应下了沈从疆的两个要求后,便出了门,边走边吩咐管家准备认亲宴。
他不打算大办,只请了一些同僚,同时给沈从疆赐了另一个院落,离他居住的主院最近,也是除主院外最好的院落。
既然已经认了沈从疆为义子,他便会好好对沈从疆,哪怕治不好了,他也会养对方一辈子。
管家有些诧异,但没有多问,尽职尽责的去完成主家的吩咐,按照韩烈的命令,将请柬送了出去。
因为不需要大办,日期便定在第二日。
安皇听闻了韩烈收义子之事后,叹息了一声,便送了一份丰厚的贺礼过去。
这韩烈将军有心伤,这些年便一直不愿意娶妻纳妾,哪怕他逼迫也无用。
安皇对韩烈是有愧的,对他比旁人多几分纵容。
哪怕猜出了韩烈可能早就认出渊儿,却一直隐瞒不报的事情,安皇也没有发怒惩戒对方。
来赴宴的其他将士看见由奴仆扶着,才勉强能坐起来的沈从疆,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韩烈将军……怎么认一个不良于行的小少年当义子呢?
他们也知道这沈从疆从前有几分天赋,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可他现在已经废了呀,连太医都治不好呢——
不过受了这般重的伤,哪怕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想如从前那般是不可能的了。
但想到韩将军的为人,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
将军一向义薄云天,手底下残了的将士,若缺衣少食的,韩将军都不会不管。
每年都要拿出大比自己的俸禄,和所赚银钱,去分给那些将士。
正因为将军为人处事,才会让许多人甘心追随他。
认亲宴一切从简,韩烈介绍了沈从疆后,便直接开口说道,“从今日起,沈从疆便是我的义子了,若我韩某出事,希望诸位能对他照拂一二。”
“好!将军且放心,有我李某一口饭,便会分将军的义子半口,绝不让他饿死!”
“我陈某亦是!”
“我王某……”
被韩烈邀请的都是交情十分不错的,闻言纷纷开口承诺道。
韩烈脸上露出笑容,扬起酒坛打开,便直接一饮而尽,酒洒衣襟!
“我韩某在此先谢过诸位了!”
看着他们热闹的喝酒,前来观礼的沈青曜有些不太适应。
他是文人,与其他同窗喝酒时,都是拿杯盏细品,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苏氏则在一出场看见满院男子后,便吓得退了回去。
韩烈喝完了一坛子酒后,便看向了沈从疆,缓了面色说道:
“从疆,你有名有姓,虽然我认你做义子,也不好更改你的姓名,如此……便为你赐字好了。”
“为父希望你不要因为身体的残缺便消沉,便为你赐字:不屈。”
不屈……
不因为对命运的不公而屈从。
沈从疆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应答,“多谢义父赐字。”
这时,奴仆将茶水奉上。
沈从疆接过后,恭敬的抬起手。
“义父,请喝茶。”
韩烈接过茶一饮而尽,封了他一个红封,两人便算是认了干亲了。
因为沈从疆身体不方便,一些磕头跪拜之类的礼仪,便只能取消掉了。
韩烈接过管家递来的细荆条,在沈从疆周身抽了几下。
“你既成了我的义子,便要正直做人做事,不得仗着我的名义为非作歹,可知?”
沈从疆忍着疼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义父。”
韩烈也只是象征性的抽了两下,便停了手,这是一种警示,也是代表了他为人父可任意教训义子。
沈青曜在旁边坐着,虽然位置靠前,但却显得格格不入,整个人如坐针毡一般。
看着仪式结束,他松了口气,有些郁闷的喝了一口酒。
虽然小儿子被将军认作义子,但对于他来说,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除了……他能更理直气壮在将军府蹭吃蹭喝。
沈青曜一开始十分气愤,觉得还不如让自己做将军义子,但回去想了半宿后,又想通了。
他是文人,护国大将军是武将,他定然是受不了武将那一套的,还不如就这样沾点光。
就是可恨从疆居然将条件全提了,竟不为家人谋一点前程!
见认亲宴办得如此寒酸,沈青曜心底不太舒服,但他本就是寄住在将军府的,也不好指手画脚。
认亲宴办完后,所有人便大口吃肉大口饮酒,笑声骂声都十分外显,沈青曜愈发觉得痛苦了。
这些武将怎能如此粗俗?!
有其他将士上前说话,他眉目间的皱褶痕迹尤在,语气也透着敷衍,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过来找他说话了。
独留沈青曜坐立难安,恨不得夺门而出。
认亲宴办完的第二日,韩烈便出门去神医府拜会。
决明子对韩烈有几分欣赏,难得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将人请了进去。
“将军来此,想请老夫救治何人?”
决明子看了一眼韩烈,看出他身体虽有沉珂,却并不怎么严重,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