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围栏里的鸡,楚明新翘起了两边嘴角。
现在有葱有姜有花椒,还有一部分大料。
他决定牺牲掉自己两个馕当面包糠做炸鸡。
他太想吃点家乡的味道了……
虽然没有番茄酱、胡椒粉、孜然粉什么的这啊那啊,但有花椒碎也凑合了。
说干就干,干!
翅膀和腿炸了,剩下的全给他煲汤!
哦。还有血。
血也煲汤!
楚明新让成平君的厨子们全给他杀鸡放血去,他自己就在屋里忙活给鸡去腥的腌料,还有做鸡血用的热水。
他看过做鸭血的步骤,想来做鸡血也是一样的。都是血。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最多就是口感不一样。
开水,放盐,到七八十度的时候放血里面倒,一边倒一边搅,然后等待凝固——
okk。
他又把方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自己没问题了。
他的水烧好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来人了。应该是给他送鸡肉和鸡血的。
他回头看,看到是张景安拎着一桶鸡血进来了。后面是拎着鸡的银焕和护卫。
他让银焕和护卫把鸡放下,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屋里就剩下了楚明新和张景安。
他们一起做鸡血,张景安一边搅鸡血,楚明新一边倒热水。
楚明新一边倒着热水,眼睛还一边看着别的东西。
“我说句话,你别笑话我啊。这厨房里怎么放那么多鼎呢?厨房里放得都是做饭用的东西,这鼎放这儿是——”
他停住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显而易见地事情。
鼎,其实是一种炊具。
“算我没问。”
作为一个现代人就是这样,看见一个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这个东西原本的作用,第一个想到的是,这是一个国家文物。
既然是炊具——那就——拿来用吧……
“帮我把鸡翅和鸡腿都剁下来。”
楚明新起锅烧油,把一盆猪油全部搞里头。
两人各自忙活起来。
“明新为何将治国之术说给成平君?”
“治国之术?不。那是亡国之术。”
“怎讲?”
“因为地形。还有政治环境。我说的那个变法,是要不断向外扩张的,靖国能向哪儿扩?东面是我们来的路,多难走你也看见了。大山关在那立着,地理优势在那放着,要打,很难打的。他们不会一上来就挑硬骨头。然后它南面是胜国,这个更好,有山脉做了天然隔断,根本没门打。南面还有个灵羚,但灵羚也有天险,灵羚跟靖国接壤的地方也都是山。然后是北面,北面是皇帝宗族的封地,能打吗?所以它只能向西,西面是什么?是草原啊。是昂鲁人的地方。那地方拿到手里也种不了地,气候不允许。拿来那个地方的地奖赏士卒,人家乐意吗?拿来干嘛用啊?放牧吗?自己家地里的草吃完了,然后呢?要放牧只能是流动的,这边吃完去那边,那边吃完再回来。地方不能是死的。”
“有理……”
“还有政治环境。在来的路上捷成跟我说过,靖国国君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他见不得别人比他强。成平君就是因为能打仗,又受群臣支持,这才被赶回自己封地的。心系家国,却只能回到自己家做个‘酒囊饭袋’。我说的变法,先不考虑上面说的他们往哪边打,就说实行这套制度就千难万难。这个变法需要国君的全力支持,我不觉得这个国君会全力支持这个比他强的弟弟。就算全力支持了,宗室贵族也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一定会发生内部矛盾,甚至内战。如果全力变法,结果就是先将剑尖对准国君自己的亲戚,杀亲戚给其他贵族打个样,看看拒绝变法的后果。然后靖国就会混乱很长时间,才能看到变法的成效。”
张景安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你想毁掉靖国?”
“不。”楚明新搅和着猪油,让它慢慢融化,“我要毁掉所有诸侯国,连皇帝一起,然后新建立起一个由全体百姓扶持起来的国家。让百姓们认识到,血统不值一提。管理国家的是替百姓们管理的,国家属于全体民众,而非个人。国主如果荒淫昏聩,就杀掉换一个。就是这样。”
他说:“到那时,天下归一,就可以与民休息了。”
他看向张景安,“哥,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恶。”
这真是一个让楚明新觉得意外的回答。
楚明新笑着回应:“我觉得人性没有善恶,他遵循的是动物性本能。就像一条狗,你摸它它会摇尾巴,你打它它会咬你,你丢给它一块儿肉它会和同伴拼抢,你打伤了它的同伴它会对你狂吠。人也差不多。人在觉得不安全的时候就会变得焦虑,暴躁、易怒、敏感、充满攻击性。但,一旦人们感受到了安全和稳定,人们就会变得温和、乖顺、谦让,彬彬有礼。一个国家想要长久,就要让百姓觉得安稳。长治久安。”
他看向张景安,“没有人在不学习的情况下就懂得礼义廉耻,百姓不教育就是愚昧无知的。要教化他们,让他们懂得仁义礼智信,教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