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表哥朱明清一蹦一跳的背影,丰英迟疑着说道:“二妹,这么让三表哥和大姑爷对着干不好吧?”
“大姐,没有的事儿!我这是帮三表哥呢,他应该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丰雪不假思索道。
“嘿嘿,还是老妹儿通透!咱不能一板一眼的,办事儿嘛就要灵活,迂回一下使个手段,能达到目的就行啦!” 袁俊挤眉弄眼地总结。
“小丰雪,你可以哦,还有备用方案二,备用方案三,你表哥都被你教聪明啦。” 李勤伟也打趣道。
听他们这样一说,丰英觉得好像也很有道理,她于是也不再纠结。
杨晟给丰雪比了一个大拇指,收到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杨若曦和和秦凡姝则一言不发,低头陷入了沉思。
得,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几人干脆回屋等着。
约摸半小时,朱明清背着书包来了。
李勤伟瞟了一眼他的脸色,说道:“哥,成啦?”
朱明清一脸兴奋地点头。
大家赶紧背上包,关了门就往火车站走。
丰雪靠近朱明清悄悄问道:“三表哥,你用了备选方案几?”
“没用。我把我爸搞定了!”朱明清得意洋洋地说。
“啥?你嘴变这么溜啦?”
“也不是,我就说了几句,还没怎么发挥呢,他居然就同意了,哎,你说得对,我爸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吧!事物呢是发展变化的,我们不能以老眼光看新人,啊……”
丰雪说得摇头晃脑,却被朱明清赏了一个爆栗,
“行了,怎么跟我政治老师一个味儿!小小年纪故作老成,一点都不可爱!走快点!我们掉队了。”
兄妹俩小跑两步追上了越走越快的大部队。
一行八人在火车站买了票,又陪着袁俊去邮电局打了个电话。
洋县正好有一班过路的火车会经过袁俊老家的小站,火车站离他家还有十几公里,所以袁俊爸爸提前和家里打了招呼,到时候袁俊二爸会来接站。袁俊打电话就是告诉袁二爸火车的具体到达时间。
八月的天骄阳似火,火车站人又多,几人很快满脸是汗,连后背都打湿了。
李勤伟毫无形象瘫倒在水泥地上,吐着舌头,用巴掌充当蒲叶扇,说道:“晒秋老虎可真不是吹的,我的妈呀,太热了!袁俊,你老家不会这么热吧?”
“当然不会了!平均温度要比洋县低好几度,白天不热,晚上还要盖被子呢!”
袁俊的造型和李勤伟一模一样,两人面对面坐着,就像两条可怜巴巴的大哈巴狗。
听着他俩的对话,众人对即将到达的地方——四界镇,又多了几分期待。
火车开动了,慢吞吞地穿过田野和林间,速度越来越快,电线杆子和房屋在窗外一闪而过,大家又兴奋起来,对着窗外的景致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声音引得车厢里的人频频注视。
秦凡姝拉了拉丰雪,“喂,师姐,不如我们去那边?都吵着别人了。”
朱明清和杨晟一听,如释重负,抬脚就走。
有人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一节车厢里就有两千只同时在吵,任谁也吃不消啊。
好吧,反正站哪里都是都是站,八个少男少女又转移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
接头处抖得特别厉害,带动几人的身体也一扭一扭的,还别有一番风味。
男孩们把包放在地上让几个女孩垫着坐,自己则站在旁边,把女孩子们和别人隔开,略略弯腰看着窗外,谈性不减。
八个人当中,除了丰英、丰雪和李勤伟,其余几人都几乎没出过远门,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没有父母的耳提面命,没了束缚,连平时最沉默的杨晟也打开了话匣子,变得鲜活灵动起来。
聊着聊着,不知谁开了个头,大家一首接一首哼起歌来。
“小鸟在前面带路,晚风吹向我们,我们像鲜花一样……”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还有那蝴蝶儿停在上面……”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
欢快的歌声冲破云霄,飘荡在蓝蓝的天空,余音不绝,和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汇合在一起,构成一曲美妙的火车郊游进行曲。
“快看,山!山!” 朱明清突然喊了一嗓子。
大家连忙趴在窗口看,右前方矗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峰峦叠嶂,苍翠欲滴。
“我的天菩萨!比我们洋县的山高太多了!和它比,我们的山就是土包包嘛!” 李勤伟感叹道。
“小李子,有见识!告诉你们吧,这座山叫凤栖山,它和青晨山同属于邛来山脉,它后面不远处就是青晨后山了,我们家快到了。” 袁俊不失时机地插播了一条家长广告。
“哎呀!我们的火车朝那座山开过去了,要撞上了!” 杨若曦惊呼道,用力握住了丰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