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彭越点头。
“正是,你中毒之事也是他告知于我,想办法通知了你身边的人。”
太后站起来朝着那人一拜,“义士大恩,哀家日后必有重谢!”
那人侧身并未受她的礼,声音粗哑道:
“太后娘娘万金之躯,怎可给草民行礼,为太后和陛下解困,是草民的福分。”
太后十分喜欢这样有分寸的人。
庄彭越此时皱眉,今日来,除了看看太后在宫中如何,还有别的事情要商议。
“如今又有新的困局了,特地来找太后娘娘商议。”
太后挑眉。
“发生了何事?”
“私矿的事儿走漏了风声了。”
太后一惊。
“怎会!那边不是驻有重兵吗?且是深山里,谁能发现?”
庄彭越也觉得倒霉,此时满脸郁气道:
“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也是我手下一时大意了,那私矿中有一人是十二年前就在里面了,因为头脑灵活,且做事儿麻利,便慢慢的得了重用。
这十年里面,他已经混成了小头目,近两年的铸私银和兵器他都有参与,虽然练兵的事情他不知晓,但是八成也猜到了,如今他逃了!”
太后骇然。
“怎会这般大意!大哥你又是怎么发现他的?”
“起先他隐藏的很好,直到有一日我去巡视的时候,他手臂的衣服被刮破,露出了一块印记,这才看出了破绽。
那印记是皇城司的左右使才有的,当初高祖设皇城司时,便有两个左右使,他将皇城司交到周戈渊手中给他安排的左右使是长风长宁,上一任左右使便是高祖最心腹的人,那印记我认得。”
太后更加诧异了。
“也就是说,是高皇帝的人?十几年前他就知道庄家有了私矿?还派人潜入了?”
“正是,那人拼杀了出去,虽身受重伤,但是却未死,若是他好了,去找了周戈渊,只怕一切就完了!山中的兵将只怕还不足以跟周戈渊的铁骑军抗衡。”
太后心神大乱。
如今周戈渊为了平衡朝堂,还肯好好的辅佐自己的儿子。
若是他知道了庄家拥兵自重,只怕到时候儿子也会被他慢慢毒害。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寻到那人,决不能让他去找周戈渊!”
“现在我亲自入京,便是为了寻此人,据手下人所报,那人在长安京郊跟丢了,他们一路追寻,并未见重伤之人进过城,后又寻郊野,在一处凉亭处发现血迹,那日凉亭里,王氏和谢氏曾在那处。我已差人暗中跟着王氏,发现并无异样。谋士断定那人被谢氏带去了护国寺,因为谢家的医士当日便被带去了护国寺。”
太后一听这里面还有谢氏的事儿,怒极!
“她个小娼.妇什么都敢插手!”太后气的拍着桌案,望着庄彭越时,目光中闪着恶狠狠的光芒,“既知在护国寺,哥哥何不派死士去杀了便可!那个谢氏,真是恨煞我也!”
庄彭越身后那谋士上前,一如方才般声音粗哑: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护国寺附近设有重兵,寻常人靠近不得。且护国夫人的院子周围俱是一等一的高手,草民派人去试探过,顶尖的高手虽能进去护国寺,却靠近不得护国夫人的院子,那人就在她的院中,无法靠近。”
太后慌了。
“难道就由着她这样将人救了?等着那人好了送去周戈渊的身边?”
庄彭越此时道:“太后先莫急,今日来便是说此事,先生有解。”
太后和庄彭越两人都看向了那黑衣人,只见他此时手中那处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疫。”
那人低声的说了自己的安排后,又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太后身边的宛音姑娘已不被摄政王所喜,留着那侧妃的名声亦是无用,她为人机敏,不如就留在太后身边,帮忙传递消息,周戈渊欲娶护国夫人谢氏,只怕娶之前也会动这位侧妃娘娘,不若让她自请去除身份,留在太后身边。”
太后从他刚才分析以及布局,深知此人有大才,无不赞同他的安排。
“先生安排的这一切要快!周戈渊那厮如今惦记着谢氏,随时会去护国寺,他定然是认识上一任皇城司的左右使,若他看到一切都晚了!”
那黑衣人却道:“不会,这些时日朝务繁忙,他不得空去,而且,谢氏对他,也不见得十分信任,到如今,周戈渊还不信谢氏那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马上他身边又有新的事了,护国寺他暂时没时间过去。”
太后听他说完,才算放心下来。
“你如何得知周戈渊的事情?哀家几次试图在他身边安插眼线都无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