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秦大婶婶昨晚落了水,还摔伤了腿,我来看看她。对了,她住哪屋?”柳莺月向秦熠然点了点头,推开半掩的篱笆院门,朝院里的三间屋望去。
“不必。”一根拐杖,忽然斜斜伸过来。
横在院门口。
挡住了柳莺月的去路。
柳莺月回头,惊讶地看向他。
按说,秦熠然的脾气,是知道原主背叛后才变坏的。
在两人没有成亲前,秦熠然是个温和的男人。
这也是柳家同意将原主嫁来的主要原因。
秦家可以穷,男人的腿也可以瘸,但脾气必须得好,必须得容忍柳家女儿的娇蛮性子。
但现在,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眼前的秦熠然看向她的眼神,却凶神恶煞得像看仇人一样。
她将情节记错了吗?
“是我爷爷叫我来看看秦大婶婶的,你不让我进去,那就不去了吧,我回去跟爷爷说一声。”柳莺月心思微转,想到一个主意。
柳老爷子是村里德高望重之人,全村没人不敬他。
况且,她爹还是里正,管着这村里的大小杂事。
果然,她的话说完,拐杖从她眼前缓缓挪开了。
但秦熠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冷冷看她一眼,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先进了院里。
看着他艰难行路的样子,柳莺月疾步追过去,“秦熠然,你的腿现在怎样?大夫怎么说……”
“你不是来看我娘的吗?不看马上走!”秦熠然忽然停了脚步,赫然转身过来。
柳莺月走得急,没防备他会忽然停步,撞上了他的身子,扑了个满怀。
秦熠然的双腿有伤,腿脚不能使大力,全身重量靠一对拐杖支撑着。
柳莺月猛烈的一撞,细腿的拐杖失了平衡,令秦熠然始料不及身子晃了晃。
眼看他要摔倒,柳莺月慌忙一把牢牢抱住他。
“你……松开……”秦熠然俊脸黑沉,怒火腾腾。
“我怕你摔倒。”柳莺月皱了皱眉。
娇小身子的她,抱着高出她一头的秦熠然,拼出了她吃奶的力气。
“不必你管!”秦熠然嫌弃地用胳膊肘子将柳莺月撞开。
柳莺月后退两步,眼泪汪汪疼得捂着胸口,“你撞疼我了。”
秦熠然微怔,袖中的手微微抬了抬,但还是放下了。
“大郎,咳咳,你在跟谁吵架?咳咳咳——”一间屋子里,传来妇人剧烈的咳嗽声。
“娘,没什么……”
“秦大婶婶,是我,莺月,我爷爷听说您落了水,摔着腿了,很担心您身体,特意叮嘱我来看看。”柳莺月走到窗子口,朝里大声说。
“哎呀,难为柳老夫子记挂,这怎么好意思哟。咳咳咳——,大郎,快请莺月进来,大冷天的,怎么让人在外头说话?莺月年纪小是妹妹,你该疼爱她才是。”秦大娘子又咳了起来。
柳莺月看了眼秦熠然,发现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快步进了屋里。
走到房门口,柳莺月笑着将提篮朝床上的秦大娘子送了送,“鸡是我娘捉的,鸡蛋是我奶给的,给秦大婶婶补补身子,她们说。”
“哎呀,你们家记挂着我,真叫我难为情呢,叫你来看我行了,怎么还带东西来?太客气了。”秦大娘子掀开被子,挣扎着要起身。
又喊秦熠然去倒糖水来。
“我不喝糖水,不麻烦了。哎,秦大婶婶你快躺好别动!”柳莺月寻了处稳妥的地方放下提篮,拿手在衣袖上擦了擦,快步进了卧房。
奔向床前将秦大娘子扶回床上。
“我爷爷说,要不是上个月秦大哥拼死救他,滚下山崖摔断腿的就是他了,送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柳莺月摆摆手笑着说。
“嗨,举手之劳的事,再说掉下山崖是大郎自己不小心,你们家别往心里去。”秦大娘子不好意思说。
柳莺月打量着屋子,心里直吸凉气。
这屋里的陈设,还不如她家杂物间呢。
寥寥几间做工粗糙的家具,全都破破旧旧的,估计传了好几代了。
床上的帐子也是大补丁叠小补丁,被单洗得发白,看不出原色了。
秦大娘子脸色呈菜色,身子瘦削,可见平时营养极差。
秦家早年吃了官司,赔了不少银子,所以家境一直不好。
“大夫怎么说?”柳莺月掀开被子一角,来查看秦大娘子的腿。
左腿骨折,好在不严重。
但没有包扎,怕是好的不快,会影响腿的恢复,还会有高低腿的后遗症。
“让村里陈大夫给看了看,说是摔断了腿,让卧床歇着。”
柳莺月又看了秦大娘子的脉象,查看了风寒情况。
“大婶婶在发烧,肺部有炎症,开了药吗?”
秦大娘子苦笑,“不严重,歇几日就好。”
腿没有包扎,落水染了风寒却没有吃药,可见只让大夫随便看了看。
这么严重了,大夫不可能不包扎不开药,显然,秦家在省钱。
秦家要在三年后,日子才开始过好,这段时间,他们家要还秦老爷子早年跟人打官司欠的债。
“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