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辰不知如何安慰顾芮芮，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这样静静的抱着她，然后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芮芮，往后余生朕都会如公主般宠着你，爱你，敬你。”

萧牧辰的眸子坚定地看着顾芮芮，更像是对她的誓言。

顾芮芮哑然失笑，公主不公主的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靠着别人的施舍。

她更在意萧牧辰怎么知道她在虚空中的事，“你能看到我在虚空中的经历？”

萧牧辰点了点头，他沉思了片刻说道：“芮芮，我们要快点回大盛了，你看。”

萧牧辰牵着顾芮芮的手，来到通风处，这里没有臭味，视野开阔。

顾芮芮放眼望去，地上雪已经融化了很多，积雪下面的冰盖也都有融化的迹象，他们所站的位置是整个山系的最低点，这里以下十来米，已经没有冰雪，只剩下黑黝黝的裸山，雪山在加速融化。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战场，是一个镇压妋的阵法所在，满天满地的古代尸体随处可见，散发着阵阵臭味。

“这……”

顾芮芮不敢往下想，这么多的冰雪融化会引发洪水！

“你在虚空的时候，我自然与你一样，也沉浸在里面，等我醒来时，这里已经这样了，狮子说这是因为吸收妋的能量导致的。”

萧牧辰沉重的道：“我只比你早醒了两天，这八天以你为中心，温度一直升高，直到昨日，这里的温度才恢复之前的寒冷。西川得冰山的滋润，境内本就丰腴、多湖，夏季时常泛滥，如今眼看秋粮丰收在即，却遭逢大水，只怕会颗粒无收。”

“魔教会出川抢粮？”

顾芮芮听着萧牧辰的话，一下便明白了，这在古代是常见的事情。

她沮丧的低着头：“我连累了百姓了。那么对我们大盛有没有影响？”

“大盛的影响不大，冰山融雪之后汇入西江，西川的洪水应是最大的，其次便是东海。灵江上游虽然在大盛境内，但是上游多山，多峡谷，百姓基本居住在山上，而下游平坦，两岸都是粮食主产区，所以下游的东海影响会更大。”

“萧牧辰，会不会死很多人？为什么你不叫醒我？”顾芮芮自责不已。

现代社会在遭受洪水时都会发生很多意外，更何况是动员能力、生产能力严重低下的古代？她不敢想下去。

如果只牺牲她一人的话，冰川也不会融化，这样便不会发洪水了。

“不要把这些事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都想不到妋有这么大的能量。就算把你叫醒，也避免不了，还会害死你。”

萧牧辰安慰着顾芮芮，“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严防死守，西川并不能奈我大盛如何。”

“而且，魔教经过我们的偷袭，现在根本没有实力手出川抢粮，小规模的一定会有，但大规模的应该不会，毕竟他们的国库中有这么多的粮食，只是一年的颗粒无收，并不能打击到魔教的根本。”

“但是，受到伤害的终归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

顾芮芮不可置信的看着萧牧辰，她觉得此刻的萧牧辰有些冷。

“你说的对，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可要知道他们是西川的百姓，是东海国的百姓，不是我大盛的百姓，至少现在不是，我们换一种方式，去看待他们，两国遭此洪灾是他们国运如此，不是么？这是我们大盛的机会。”

萧牧辰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可是他的眼睛如此坚定。

“你要挑起战争？西川吗？”顾芮芮颤声的问道。

以她对萧牧辰的熟悉，她知道萧牧辰从来不会就这样让机会这样平白的流逝。

自己怎么把他是皇帝的身份忘记了？

身在高位的人，从来只考虑大战略的敲定，敌国百姓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可那也是人命不是么？

人怎么可以如此的薄凉？

“危机，危机，是危也是机，不是么？”

萧牧辰从来不会错失任何机会，他的心中更是心怀百姓，国家的统一的愿望他比任何人都强烈。

“芮芮，你的善良在国家利益之前不值一提。难道你想西川或者东海的士兵吃饱了喝足了来打我们大盛的百姓吗？你难道希望大盛的百姓受苦么？”

萧牧辰此刻虽然狼狈，但那副睥睨天下的傲气却是让人倍感压力。

顾芮芮摇摇头，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古话说，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不是么？我不反对你的出兵，但是能不能等等？等百姓安顿好了之后？”

萧牧辰目光如炬的看着顾芮芮，善良如她，面对这些居然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要知道小女人的用词可是粗暴的很。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温柔的看着顾芮芮，“可你不要忘了，古语还说，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返兵；交游之仇，不同国。时机过了，或许又要等上好几年了。”

萧牧辰将眼光看向远处的山峦，冷冷的开口，“不要忘了，我们之所以能在这里，本就从西川报仇回来的，很遗憾，我们要不了柏吉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