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又回到了来时的状态。
就连位置都没有任何变化,倾灵对面坐着凌亦泽,左右手是谢疏和江止行。无论是船员还是侍卫们都被凌亦泽先行叫了出去,船舱内也只留了他们四人。
因为刚吃过一大碗米饭,面对桌上的那堆小食倾灵只是偏头看着,像是感兴趣又像是在发呆。
而凌亦泽在胸前摇着手里的扇子,任由扇面触碰衣物。
江止行握着茶杯,动作优雅的小口品尝着。
谢疏端坐着,身形笔直。
有种诡异的和谐在这几人中盘旋。
都是一堆心眼子的人。
凌亦泽有心想延续之前的话题,但是先开口他就得说明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想以不变应万变。
但很明显,这几人也不接茬。
倾灵自然是感受到了凌亦泽看向她的目光,可是她却装不知道。
略微低着的头在面具的遮掩下,将表情藏得严严实实。
她可没什么好奇心,更没有给自己添堵的怪癖,凌亦泽不说反倒是给她省事,她可懒得动脑子啊。
江止行明显也是和倾灵一个想法,白衣国师看上去对自己手中的茶格外有兴趣,品尝着茶香,一举一动都不紧不慢。
至于谢疏,他一届武将,没有其他两人的花花肠子。可架不住他本就话少,坐在那里垂目一动不动。
最终还是要求人的凌亦泽率先败下阵来,他叹了一口气,指腹轻微用力将扇子收拢,斜放在了桌上说道:“半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正因为事情过于严重,才不得已,一直未能说出口。”
“此事有关北沧皇室名声,还请各位,切莫外传。”
凌亦泽双手抱拳对着几人低头做了个行礼的动作,顺带停顿了一下,去观察几人的表情。
倾灵换了个动作,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掌心托着下巴看着凌亦泽。
江止行放下了手中茶杯,宽大的衣袖叠放在腿上,静静等着凌亦泽的下文。
谢疏也偏了偏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凌亦泽身上。
“宁嫔当年生下大皇子后就一直未有孕,位分也都多年不变。那段时间宫中美人无数,北沧皇也鲜少去往宁嫔宫中了。”
“于是,为了挽回北沧皇的心,宁嫔做了一个决定。”
“她与人苟合,设计怀上了六公主,靠着这一胎,她最终成功封妃。”
听着凌亦泽的话,倾灵眉尖轻挑,心中盘算着什么,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继续听凌亦泽说着。
“半年前,皇后查出了这件陈年旧事,宁嫔以扰乱皇室血脉为由废除妃位,本该贬为庶人。但因为宁嫔跟随北沧皇多年,又为北沧皇诞下了第一个皇子。在皇帝于心不忍下,便保留了宁嫔的位分,打入冷宫。”
“而对于六公主,为了防止这件事传播出去丢了皇室脸面。在北沧皇的旨意下,隐瞒了真相,打算等庆典结束后暗地处死六公主。”
“为了保下六公主,宁嫔想尽办法求到了我面前,央求我带六公主出使,给她在其他地方寻个容身之处。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留她一条命。”
随着凌亦泽的话音落下,船也靠了岸。
颠簸的摇晃丝毫未能打破几人间的沉默。
直到船长推开那单薄的木板门告知各位贵人们可以下船后,凌亦泽才率先起身,嘴边带动上扬的笑意说道:“靠岸了。”
暗月守着马车,见倾灵在自己哥哥陪同下下了船,身边还跟着个男孩。
虽说好奇,可他也并未多问,只是将倾灵迎上马车。
凌亦泽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呵呵的目视倾灵坐上马车后,才口吻中带着抱歉的腔调对着江止行与谢疏说着:“北沧皇今日唤我进宫,便不做陪了,二位自便。”
江止行点了点头,回了个礼后,同谢疏看着凌亦泽往北沧皇宫走去。
一个文官一个武将。
江止行与谢疏可没什么共同语言,两人本打算也寻个由头在此处分开,但此时谢疏却注意到了倾灵的马车迟迟未动。
“江国师,谢将军,我家王爷请二人一同回丞相府。”
本以为倾灵的意思是让二人同马车一起回去,却不想走近后,暗月撩起了马车的帘子,示意二人一同坐进去。
江止行这时还有些顾虑,虽说倾灵是摄政王,但终归是女子。他们两人上一名女子的马车,终归是不合礼数的吧。
但是谢疏却先一步迈上了马车钻了进去,这下弄得江止行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摇摇头轻笑了声也一同坐上了马车。
在坐上马车后,江止行又一次感叹南渊皇对于倾灵的宠爱。
这赶路的马车以往都轻便又简约,而倾灵的这间马车却内有乾坤。
从外面看来无非就是用了上好的楠香木打造,可进来后却能发现在工匠的巧手下,内里设有美人榻,上面铺着柔软细腻的蚕丝绒。
中间有个小型木桌,大概就一节手臂的宽度,上面放着个银丝碳燃烧的小火炉,清冽的茶香从火炉上的壶中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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