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仲在屋里喊都没喊住她,实在不放心,穿上蓑衣拿上篮子也追了出去。
下雨天路滑,田边的水沟也在涨水,今天这雨来得匆忙,雨量也大,这才下了没多大会儿,平日只有半沟的水此时竟是已经溢了出来。
虽已入冬,但能吃的野菜还是挺多的,苏子苓先去菜地里拔了两个萝卜,又扯了把香菜,豌豆尖还有灰灰菜那些,能吃的都拿上。
俗话说千年菜籽万年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种子,这灰灰菜总是薅不完,薅了一茬又长一茬。
她从菜地里出来时就看到苏子仲在掐水香菜跟水芹菜,他篮子里也装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野菜。
挖过几次后他现在大概也知道那些能吃那些不能吃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雨下得有点大,她喊得很大声。
苏子仲指了指篮子里的野菜,“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挖点?”
苏子苓看了一眼,也差不多了,加上她拔的也够吃了。
见她点头,兄妹俩便加快步伐往家走。
虽然穿着蓑衣,但雨太大,两人或多或少都淋湿了一些。
苏子仲就在火边烤了烤,苏子苓则是换了衣服回来炒底料。
她出来时苏母跟苏阿奶把菜都已经洗好分好类了,她就切了一些肉,把以前炒好的漆油火锅底料拿出来融化后加入骨头汤。
外面下着雨,屋里一家人围着火塘,吃着热乎乎的火锅,欢声笑语时不时的传来。
日子不缓不慢,但老苏家每天还是那样,忙忙碌碌的,作坊那边有苏永和看着,苏子苓也放心,苏老爷子他们就负责每天去看看就行。
随着作坊产量提高,红薯粉卖得也比较好,她也把大家的工钱从十七文提到了二十五文,一个月下来大家也能拿个七百五十文,这可比那些在镇上上工的挣得多的多了。
苏子苓还许诺,以后收益好了还会接着涨工钱的,过年的时候每人送一斤粉条,大家可以带回去吃。
许是加了工钱跟有年货拿,大家干活也更卖力了一些。
眨眼进入十二月,这半个月以来,苏子苓又去了几次山里,香菇、平菇还有金针菇都捡了一些。
但银耳少了,她每次进山就捡个朵的,陆陆续续的攒了小半个月,也就有个两匣子左右。
不过有两匣子苏子苓也算是满足了,等把手里这些卖了,今年这银耳也卖了差不多一百五十两银子了,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好的那些都卖给陆晏了,苏子苓留了两朵品相不太好的出来给苏阿奶跟苏母熬了两碗红枣银耳羹。
苏阿奶念叨了许久,也心疼了许久,说那么贵的东西拿去卖了好了,她都一把年纪了,吃这个也没用。
这天早早的吃了饭,苏母她们带上晌午正打算出门继续开荒,“青儿,你今天没事儿的话就牵着牛去山里溜达溜达吧,这牛也有几天没出门了。”
“嗳,知道了,我也正打算牵着牛去呢。”苏子苓拿了背篓镰刀出来,顺便还拎了只桶,她还把牛鞍那些都拿出来放在院子中央。
“你拿牛鞍出来是要去驮什么?”
苏老爷子在一旁修锄头,这锄头磨损得厉害,这段时间一直在挖荒,锄头叶子都卷刃了。
听到苏阿奶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你一个人端不了架子吧?”
“我去看看萝卜秧可以拔了没,可以的话扒回来腌干腌菜。架子的话,地里那么多人干活,随便喊一个帮个忙好了。”
她带着草帽,把牛鞍上的草跟灰认认真真的清扫干净。
“这萝卜干出头,现在拔不是可惜了吗?”苏母脸上满是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萝卜刚刚冒头的时候,它的茎叶才是最嫩的时候,这个时候拔了用来做干腌菜最好吃了。”
苏子苓弯着腰,笑意盈盈的回过头来看着苏母。
“咱们种的时候不是多放了几棵种子的嘛,我不全部拔,一窝会留一到两棵的,不拔的话萝卜秧苗太多,将来萝卜个头也不大。”
苏母点了点头,“我就觉得有点可惜,我前两天路过的时候看了眼,刚冒头,就大拇指那么粗,这两天估计又涨了些。”
“没事,若是有萝卜丁的话,到时候切成条,晒半干腌成麻辣萝卜干也行,总归不会浪费的。”
苏子苓一切准备好就去开牛,牵牛出来得先把牛嘴给套上,不然它这一路上得边走边吃,根本打不动。
她牵着母牛,小牛出了圈跟那脱了缰的野马并没有什么两样,一个劲儿的撒欢,苏子苓还真有点怕它三两下跳人家地里去。
她背着背篓牵着牛,苏老爷子他们替她把牛鞍拴好,再把架子放好。
“让你娘跟你去,你一个人也端不起来架子。”苏老爷子说道。
“不用,你们去开荒吧,我这个要拔很久的,若是地里找不到人端架子,那我就等着你们回来好了,到时候一起回来也行。”
苏老爷子一想,也对,他们下午回来的也早,而且刚好会路过那块地。
“那也行,到时候若是找不到人自己就别一个人勉强端,等我们回来再端也成。”
其实苏老爷子他们真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