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远了吧!
郎善彦说要去东北收一批药材,郎追对此不解,“张掌柜说,咱们家往年都是去祁州收药的。”
郎善彦道:“有些药只能去兴安岭收,比如说一种蝰蛇的蛇胆,就只有很北的地方才产,那种蛇的毒|性够烈,蛇胆处理过后药性极强,阿玛想要研究研究。”
郎追一脸懵的被套上挡风沙的罩衫,背上行李,被亲妈抱上马车,一家人就这么悠悠荡荡出了城门。
这年头去兴安岭没有飞机,连火车都没有,通向东北的京奉铁路要到1930年才竣工,只能坐马车了。
道路颠簸,郎追并不晕车,掀开车帘看到路旁的农田,和零星几l个衣着破烂、背着货物缓缓走过的行人。
自穿越到清末,郎追在京城生活了五年,又和阿玛去集市上义诊过,自问已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疾苦,但等离开京城,他才发现,其实这个时代比他想象得更苦一些。
郎善彦抚摸着郎追的小脑袋,教导着:“这一路上你也不能忘了背书,阿玛和妈妈会在这段路上将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口述于你,你要记下,一辈子都不能忘。”
郎追点头:“背书可以,但是我要背什么呢?”
郎善彦道:“治风湿的大禹灸,治痔疮的曲柏兰软膏,祛斑的玉笙面脂,清热镇炎的七蛇丹,这四张方子合起来,要用到的药材足有152味,其中许多药材的炮制方式都是独家,是我们家的立身之本。”
郎追一顿:“阿玛,这是咱们家的家底,你现在就传我?你是不是惹着谁了?”
郎善彦捏他的小骆驼:“阿玛没惹任何人,只是觉得你聪明又懂事,才决定提前教你,听好了,寅寅,这四张秘方阿玛只传给你,你绝不可教给别人,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还小,阿玛还没教。”
秦简笑道:“妈妈也会将秦家传男不传女的秦家棍法的发力方式教给你。”
这话令郎善彦和郎追同时茫然。
郎善彦问:“以前都不曾知晓你家棍法传男不传女,那你是怎么会的?”
秦简言简意赅:“我威胁我大哥,说他不把这套秘技教给我,我就把他八岁还尿床的事告诉邻居家的二丫。”
郎善彦下意识回想起几l张治疗儿童尿床的药方,随后想起大舅哥去世好几l年了,用不着这些方子。
郎追心里飘过几l行弹幕。
致已经去世的大舅:
你知道你的黑历史在你去世多年后,被你亲妹爆出来了吗?
你可爱的外甥,寅寅。
1905年,9月21日。
这一天是南半球的春分日,也是阿根廷的春节,露娜在遥远的南美吃着香喷喷的恩潘纳达派。
格里沙潜伏在草丛中埋伏着,在波波的帮助下,第一次猎到了猎物,一只兔子,他开始成为一个小猎人。
知惠在樱树下拿起对她来说有些沉重的木剑,学习剑舞。
菲尼克斯在睡前看着自己和爸爸一起拍的钓鱼照片,珍惜地摸了摸。
郎追医武同修,虽然马步练得稀疏平常,小手软如棉花,棍子都握不紧,还被父母同时盯着背书,背到头昏脑涨。
但这个九月,他们都过得很愉快。
十月,郎追被郎善彦背着走入了呼玛尔,身穿男装的秦简抱着行李,新奇地打量周遭。
这是宁古塔靠沙俄的一处边境县城,在过往的日俄战争中,它也没能逃脱战火,只因此处产黄金。
在没有战争的时候,许多收集山货的商人会来到此处,购买了物资后就入大兴安岭,去与生活在山中树林的索伦人(鄂伦春族)交换鹿胎、鹿茸、药草、兽皮等货物,这里也盛产菌类,比如猴头菇、木耳。
郎追两辈子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于目之所及的一切也感到新奇▋()_[((),只是眼角余光偶尔看到穿和服的倭寇武士,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郎善彦却对这熟门熟路,带着妻子儿子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商行。
商行掌柜坐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突然听到一句“老赛”,他只觉得声音耳熟,抬头看到郎善彦,顿时站起来。
“善彦!”
胖乎乎的掌柜一跃而起,郎善彦将儿子往地上一放,哈哈大笑着和掌柜的抱在一处:“老赛,知道你这边打起来的时候,我心中发紧,看你比以前还胖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胖掌柜眼圈一红:“善彦,谢你一直惦记我,哥哥这几l年实在是苦,罢了,今儿是好日子,不说这些,这两位是?”他看向秦简和郎追。
郎善彦爽朗一笑,拉过秦简:“老赛,这是我妻子,秦简,这是我儿子,郎追,儿子,扣霍勒家的赛音察浑,快叫叔叔。”
赛掌柜说:“叫赛叔叔。”
郎追礼貌地打招呼:“赛叔叔好,我是阿玛的儿子郎追,给您请安。”
赛掌柜立刻从一个装山货的桦皮篓里翻出一个桦木雕的小老虎:“好侄儿,长得真好,弟妹也是一表人才。”
这赛掌柜不愧是在打仗的地方做生意依然能保住一身肥肉的人,心思极细,只看了郎追一眼,就猜出他的生肖是虎。
既是郎善彦这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