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刻。
焱军终于抵达南泽城外围,而随着距离的缩短,秦泽下令大军减缓了速度,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在有了火炮的装备下,攻城不再需要急着冲锋。
更何况南泽城非比寻常,它是旧都,也是这片土地上除却金陵外最大的城池。
这是一座巨型城池。
当初轻而易举的进了金陵城,那是因为金建仁过于自负,带着大军出了金陵,选择在会昌一战,而兵败后的消息传到金陵,金陵城内兵马那时已经不多,金风鸾担心出差池,这才惊慌失措的带着剩余兵马逃回了南泽。
但现在不同了,南泽是金家最后的躲藏之地,而这虽然是旧都,但人口同样众多,足有数百万人,有接近二百个坊市,相应的,它的城防比那号称“固若金汤”的安阳郡可还要高一个等级。
此刻,秦泽已经下马,登上了云梯车,云梯车有数米之高,此刻也在缓慢前进,而登到最高层后,秦泽拿出望镜朝着前方看去。
这里视野更为开阔,而目光所及之处,如今南泽城外却是一片坦荡,竟无丝毫建筑物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秦泽还是能看出些被匆匆拆除的痕迹,显而易见,这是金家对城外进行了了“坚壁清野”。
此举能让攻城一方寻不到丝毫躲避之处,只要攻城方朝着城墙进发,便会遭遇来自城墙上连续不断地远程射击。
这个时候若无相应的防御战具,那便沦为了活靶子,将死伤惨重。
南泽城外城墙共有东南西北四道正门,而如今来的则是正东门,于此处秦泽已能看到最外侧羊马墙上隐隐绰绰露出不少乾兵的身影来,只是城垛高耸,难以彻底窥清,而这也正是羊马墙上的城防严密之处。
另外,位于正东这一面的羊马墙中还嵌入着四座高耸的望楼,羊马墙足有二三十米高,而长度足有十几里,其中又遍布十几座比望楼略低的箭楼,另外羊马墙中间的马道足有三四米宽,不仅能通行大量士兵甚至就连战马也能在其中奔驰。
而那四座高耸的望楼在羊马墙的基础之上还要高上七八米,望楼除却能够充当了望之用外,每一层都是一个小型的藏兵所,弓弩手可通过箭窗进行远程射击。
光是这羊马墙的防御工事,就足以让任何想来攻城的兵马退却,更别提在羊马墙之外还有一道环绕整个南泽城,深七八米宽度则有几十米的护城河。
但这还仅仅只是这座巨型城池最外侧的城墙,事实上此刻秦泽根本就看不到正东门,因为羊马墙后是外翁城。
作为金氏发家之地,这座巨型城池建造之初便将“拒敌以外”四个字贯彻于内。
羊马墙后是空旷的羊马城,那里并无任何建筑,平日里也不使用,只在战时将里面填满兵马御敌,而外瓮城就在羊马城内,它是一个半圆状凸起的城池,里面也是巨大而空阔的场所。
它就像是一个敞开的布口袋,假若攻方突破护城河与羊马墙的防线进入外瓮城,那墙上的弓弩手们便能够自上而下不断射击。
在这口袋阵之下,能活下来的人才能够见到主城墙的大门。
事实上这也是秦泽首次前来南泽,此前他除了在金陵,就是在各处征战,而这金家的发源地南泽,他还未曾来过一次,而这次看到这高耸的城墙后,还是不由让他心生感慨。
若是以寻常手段进行攻城,别说几十万人,就是上百万人的大军,恐怕也要历经数月才能攻下,不,甚至一年也说不定。
对待大型城池,最寻常的攻略方法是围城,将整座城池全部围住,切断城内的一切补给,如此能以最少伤亡的方式攻下,但南泽是真正意义上的巨型城池,围城简直是难如登天,而南泽城内自给自足恐怕都没问题,因此围城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因此,即便金家在城内兵力不多,那也能支撑很久,他们的依仗并非是兵力,而是这城池本身。
“真是个够硬的龟壳啊”秦泽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一旁的典韦当即探头道:
“主公,看这阵势,恐怕咱们要打进去,得费不少功夫。”
秦泽瞅了他一眼,沉声道:“龟壳再硬,也抵不住一轮轮的火炮。”
“这东西南北四道正门,要想同时攻破需要无数兵力,在这时候增兵实在不太划算,我们只需攻击一处便好。”
“再硬的壳,打破一个缺口进去,就能在里面杀了这只龟!”
说着,他对着一旁的传令兵喝道:
“传令下去,进入射程之后,摆好阵型,将所有火炮,尽数对准羊马墙,给我轰!”
“将那望楼与箭楼给我轰烂!还有羊马墙上的乾军,将他们轰得全部缩回去,待他们无法再进行射击,我们再往前推进渡河!”
“是!”话音落下,传令兵当即离去。
申时二刻。
焱军终于抵达炮击位置,而这时身在云梯车上的秦泽才惊奇的发现羊马墙外的那护城河上桥梁竟然未被毁去。
这实在有些让人出乎意料,秦泽一开始还只当这是陷阱,但后来却突然萌生一个令他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想。
那就是金家或许还想着能借助城防给与自己这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