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只好用大白话跟大哥解释,“我是想问问您这把壶想卖多少钱。”
“那你就直接问呗,还请价……”
大哥嘀咕了一句,才说道,“我这把壶是从别人那买来的,他说是后唐的,所以想找个懂行的人给看看……”
老板这一会儿无奈的次数快赶上一周的额度了,他挠了挠头,“合着您不是来卖东西的?”
“怎么不卖呢?价格好我肯定卖啊!”
老板让大哥给整不会了,古玩行里有规矩,一般不会拆同行的台。
就算有人买东西拿到别人家去问,人家老板也会说东西不错,恭喜捡到宝了之类的,根本不会鉴定。
东西已经买了,就算是赝品也退不了,何必得罪人,又坏了买家的心情呢?
当然,现在守规矩的商家越来越少了,有些人恨不得把真的说成假的,败坏同行的名声呢。
但是这个地摊老板显然属于守规矩的那一类,他把倒流壶还给这位中年大哥,笑道,“这种宝贝我不太懂,建议您还是去专业鉴定机构看看。”
中年大哥显然不相信这种托词,“老板你就给个准话呗,东西又不是在你这买的,我也不会讹你。这样,你只要告诉我这东西是哪个朝代的,市场价多少钱就行。我就把你这把壶买了。”
中年大哥指的正是那把民国粉彩花卉壶,谁知老板还是没松口,“大哥,我真看不好,要不您找别人问问?”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这样能做好生意吗?”大哥急了,“你这把壶是什么朝代的,卖多少钱?”
老板一改刚才的热情,说辞也变了,“我这是民国仿清的白瓷,上面的粉彩是后画上去的,如果您真喜欢,我可以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你的壶和我的壶比怎么样?”
老板笑道,“那肯定是没有您的好。”
中年大哥摇了摇头,留下一句“有病”,就转身离开了。
老板这番操作给宝友们看不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送到嘴边的生意都不做?”
“就是啊,这个大哥明显是新手,地摊老板也这么有良心了?不骗新手?”
何仁看了一眼魏瑞祥,“魏老板,要不你来解释一下?”
魏瑞祥清了清嗓子,“因为老板不想惹麻烦,刚才那位大哥显然就不是来买东西的,他想要老板帮他当见证人,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宝友们还是不理解,“这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魏瑞祥解释道,“你们想问题还是太简单了,这大哥应该是觉得自己买的东西不值,才演了一出戏。如果老板把自己的壶卖给大哥,就是占了他的便宜,就要说实话。到时候大哥找上门去,卖他倒流壶的那个店家就会恨上老板,觉得是老板多嘴才生出事端,这不就说不清楚了吗?”
“演戏?你怎么知道大哥是在演戏?”
魏瑞祥乐了,“就算大哥是新手,也不了解历史,他不会查吗?现在是什么时代?谁还没有个智能手机?如果真是后唐的倒流壶,就算是民窑的,也起码值好几十万,这么贵重的宝贝,至于问出后唐是在唐朝后面这样的问题吗?”
“嘶。”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包括何仁。
何仁只想到了老板怕麻烦,他没想到大哥是在演戏。
还得是魏瑞祥这种老狐狸,见多识广,何仁只是理论知识扎实,还有外挂,看人这方面,还要多学……
老板竖起大拇哥,显然认同了魏瑞祥的分析,“老哥也是行里人?”
魏瑞祥笑道,“路过的,来长长见识。”
此话一出,老板放松了不少,也吐槽道,“刚才那人看起来就不好惹,这种棒槌的生意还是不做为妙,但凡他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就会赖上你,把摊子掀了都有可能。”
何仁暗自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如果是行里人,就算打了眼,也只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可这种新手就不一样了,要是讲理,大不了给点甜头,退点钱,也能息事宁人。
最怕的就是混不吝,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到时候坏了规矩是小,坏了生意是大,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做这些人的生意。
“是啊。”魏瑞祥也感慨道,“其实和新手做生意非常难,老板你不提醒一下同行吗?”
“我靠,我都忘了。”
老板飞快地拿出手机,疯狂打字,古玩行一般没有死仇的话,遇到这种事都会互相通个气,先落个人情。
几分钟之后,老板松了口气,“人已经找到了,那边准备退钱。”
宝友们自然更关心倒流壶的价值。
何仁解释道,“雍正时期民窑的,最多五万块钱。要是按照后唐的买,起码五十万。”
宝友们也惊了,这就有点缺德了,起码拿个仿唐的忽悠啊,直接用雍正的来骗人,有点太不讲究了。
老板看了一眼何仁,他还以为何仁是魏瑞祥的跟班呢,没想到一开口定价还挺准。
“小哥,你这是直播吧?挣钱不?”
何仁乐了,看来他的名气还没传过来,还得努力啊。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