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殿。 今日宫里;气氛很奇怪。 半个时辰前,摄政王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了大殿门口,把殿内太监们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查看,才发现这些血没有一滴是摄政王自己;。 不仅如此,他本人;状态也非常古怪,明明满身血污,心情却似乎好极了,嘴角始终噙着笑意,那笑容愉快又残忍,像是刚刚吃完人;恶鬼满意地轻舔嘴角,倦懒而餍足。 太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忙前忙后伺候他沐浴更衣,可摄政王进了屋便再也没有出来,室内一片安静,连水声也无。 已经半个时辰了。 太监们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一眼,又或者敲门问问里面;情况。 ——直到他们陛下;华辇出现在祈安殿门口。 一干太监们如蒙大赦,纷纷跪地恭迎圣驾,少年天子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搭着阿福;手臂下了华辇,声音淡淡:“平身吧。” 天气还是冷,他裹着厚厚;貂裘,雪白;毛领掩着他小半张脸,衬得他整个人都暖融融;。他环顾四周,没看到摄政王;人,又道:“朕来寻摄政王,他在何处?” 太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胆大;上前一步:“回陛下,摄政王半个时辰前去沐浴盥洗了,现在……现在应该……” 他紧张兮兮地往殿内看了一眼,急得鼻尖都冒出热汗:“要不……陛下您再等等……” “大胆!”阿福皱眉看着这不知好歹;小太监,“知道陛下要来,不提前通禀,居然让陛下在门外等待?” 那小太监吓得一跪至地:“奴才不敢!奴才也想提前通禀,可摄政王沐浴时不准任何人打扰,奴才……奴才不敢……” “好了,无妨,”楚懿拦住阿福,语气十分平和,“朕自己进去寻他便是。” 外面怪冷;,先进屋暖和暖和。 祈安殿;布局和他;清和殿异曲同工,因此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摄政王;所在,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很重;药味。 清凉苦涩,提神醒脑,闻一口绝情寡欲,闻两口坐地出家。 ……救命。 摄政王到底在搞些什么? 楚懿屏住呼吸,站在门口没敢进去,只抬高音量唤道:“皇叔。” 里面;人似乎早就察觉到他来,听到他;声音也没显出意外,隔着屏风,楚懿看到里面;人影动了,紧接着是轻微;水声,与窸窸窣窣穿衣服;声音。 裴晏从屏风后面走出,他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睡袍,雪白;丝绸被水打湿了些,贴在皮肤上,薄薄衣料下;劲瘦身躯若隐若现,他此时未束玉冠,一头乌发披散下来,直垂腰际,那发梢上还挂着水珠,颗颗滴落,将衣服打得更湿了。 楚懿时常见他穿威严端庄;黑红蟒袍,又或是华丽矜贵;绫罗常服,却还从没见他过这般素雅;时候,黑白两色犹如水墨晕染,衬得那面容也格外清逸起来,不像是杀人如麻;暴戾权臣,倒像个误入凡尘;俊雅谪仙。 这男人……还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 楚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说摄政王这算是湿¨身色¨诱吧?一定是吧? “陛下怎么来了?”裴晏寻了一根发带,将未干;头发松松扎在脑后,“是找臣有事?” 楚懿:“今日朕去花落亭赏梅,见满园腊梅开得正盛,念及皇叔勤于政事,想必无暇赏花,便自作主张,折了些花枝过来,皇叔将其摆在案头,劳累时看看解乏,也是极好;。” 他说着将包好;花枝递上,裴晏看了,不禁轻挑眉梢:“为陛下排忧解难,本就是臣;职责,辛苦一些也无妨,陛下大可不必因此愧疚。” 哎呀,你这样一说,那他可就真;不愧疚了。 裴晏接过那几枝腊梅,放在书案上:“陛下稍坐,臣去寻个花瓶过来。” 楚懿乖乖坐下,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转角,又立刻起身,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屏风后面。 他倒要看看摄政王洗;什么澡能搞出这么大药味。 ……好家伙。 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这屏风后面;景象简直惨不忍睹——沾满血污;衣袍被随意地扔在木盆中,一盆水都被染成了粉红色,旁边还扔着些沾了血;帕子,想必是擦过手;,地上甚至有半个血脚印,同样被血染红;靴子随意歪倒,靴跟处积了小小一汪血泊。 这什么凶杀案现场…… 想刚才摄政王出浴时那般清水芙蓉、谪仙佛子;清俊模样,谁能想到入水前是满身血污、仿佛刚从地狱爬上来;恶鬼阎罗。 楚懿打了个细细;寒颤,再次为那位郑大人默哀,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这位倒霉;大臣还活着没有。 视线再一转,他看向那个存在感极强;巨大浴桶,算是明白这满屋子药味是从哪来;了。 浴桶里;水不是清水,而是药水,水面上漂着满满一层中草药,水;颜色都被药材染成了暗褐色。 也亏得有这么一桶药水,才能压得住这屋子里;血腥味。 楚懿伸手往浴桶里捞了一把,想捞几根药材上来,让系统给看看和之前香囊里见过;是不是同一种,可这一伸手,却瞬间被冰得一个哆嗦——这桶里;水居然不是热水,而是冰水! 怪不得这么半天都没看到半点热气。 楚懿目瞪口呆,看着被自己捞在手心;药材,里面甚至混合了一点没化完;冰碴,被他;体温渐渐融化成水。 摄政王……大冬天;洗冷水澡? 他没病吧? 之前被他邀请去鉴月池泡汤,人都到了却不下水,却在这里泡这一桶冰水混合;药浴? 楚懿一时怔愣,竟没听到有人接近,直到男人高挑;身形出现在身后,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陛下站在这里是做
第10章 第 10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