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贴合伴奏飘荡在录音棚里,而路扬和顾添衡戴上耳机静静聆听,他们没有再吃。
当然,不是由于顾清寒闭上双眼的缘故。
耳机中顾清寒的歌声不再只有技巧,跟随伴奏,感情浓郁似烈酒。
路扬曾想让她用入戏的形式演唱,但最后由于时间紧凑的缘故,迫不得已换了个法子。
如今依旧是一场戏,只是演员本身都没有看到剧本,路扬是导演,是编剧,也是配角,顾添衡也是配角,而所有剧本的配角都是为主角服务。
顾清寒是唯一主角。
这是一场情感大戏,饰演主角的演员可以没有感情经历,但可以替代。
樱桃肉就是顾清寒的前任,她曾拥有,但最后还是失去,曾经的恋人变得可望不可即,这个意思本就贴合歌曲主题。
路扬点醒了她。
她唱了出来。
皆大欢喜。
“再次拥抱,一分一秒都好。”
耳机里传来最后一句歌词,如果不是知晓前因后果,只会觉得这是一個悲伤的故事,因为失恋而伤心欲绝的姑娘,在用歌声怀念自己曾经的爱情。
一曲终了,鼓掌声响起。
这是《说了再见》的第一次录制,但顺利非凡,就连路扬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经过后期处理完全能够放进专辑。
“录好了,开门。”顾清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咳咳。”顾添衡站了起来,往大门走去,“路兄弟,我有点事,先离开了。”
路扬看着他逃窜的背影。
他好像也发现有点地方不太对劲。
歌曲的录制没有问题。
顾清寒的演唱情绪,也没有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只有自己。
哪怕是再迟钝,此时此刻的路扬也认识到了问题,他站起身,但顾清寒的声音让他双腿犹如灌上重铅。
“你走,我会跟阿姨说。”
顾清寒的声音极其温柔,但话语太过绝杀,家人是路扬的底线。
他只能缓缓地打开房门,顾清寒走了出来,她看向桌上的那盘樱桃肉,被两个男人吃了那么多口,现在只剩残渣。
“好吃吗?”顾清寒问。
“还可以。”路扬小心翼翼地说,“糖放得多了点。”
顾清寒看着他,这个回答让她有点出乎意料,眉梢都跳了一下。
这男人还真是离谱,明显做错了事情,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饭菜做得怎样,难怪这些年都没谈过恋爱。
“签了它。”顾清寒说。
她从身边的小包里取出合同,纸张被保存得很好,路扬粗略地扫了一眼,长达几页的文字里多次出现分成二字。
是他想要的结果。
.
“你那么帅的吗?”停车场里,路扬发出质问。
签完合同之后就是离开,顾清寒给他安排了司机,但他没想到会是顾添衡这家伙。
而且......
座驾是一辆破破烂烂的五菱。
明明都是姓顾的,为什么两个人的差别有如云泥,今天的种种让路扬一度怀疑他们的关系,但这辆五菱拽着轰鸣声过来的时候,怀疑取消。
“成熟的男人不需要豪车来装饰自己的身份。”顾添衡大言不惭地说,“怎么,你看不上?”
“那倒没有。”路扬坐上副驾,熟练地转动车窗手摇,魔都的七月最是酷热,五菱的空调比不过窗外的风。
“够熟练的。”顾添衡点火启动,五菱驶出车库,涌入不息的车流。
播放器里发出男人沙哑的咆哮声,是歇斯底里地宣泄,伴奏的电吉他声音失真,贝司低沉有力搭配上密集快速的鼓点。
路扬这才发现五菱的音响已经被改造,替换成了哈曼卡顿,估计也只有顾添衡这种疯子能弄出来。
还是个搞重金属摇滚的疯子。
路扬听了这个世界的很多歌曲,种类数量极多,摇滚也曾涉猎,但从未听过这首曲子。
“你唱的?”路扬问,这个话痨突然不说话他还有点不大习惯。
“嗯,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节奏?”顾添衡呲着个牙,回答时还伴随着节奏摇头晃脑,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窗外传来其他车子的喇叭声,毫无疑问是那些暴躁车主在向他们发送信号,要不是车主的车窗紧闭,估计还能听到国骂。
“你摇的时候能不能别抖脚!”路扬大喊。
他一度认为这才是顾清寒报复自己的方法,一边乘坐着在魔都极为拉风的五菱,一边听着顾添衡的魔音,更恐怖的是他的油门还伴随着音乐的节奏!
你能想象到五菱在主干道上蹦迪吗,不好意思,路扬已经彻底体验到了。
“不由自主,不由自主。”顾添衡说。
他刚才在想事情,在筹划着如何将路扬拉进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总认为这家伙会是一个宝藏,一旦到手就能迎接光明未来。
“顾清寒是你妹妹?”路扬忽然问。
“不是。”顾添衡摇头。
昨天那个一副嫌弃的嘴脸还在他面前晃荡,像极了嫌贫爱富的势利大妈,他当然不会承认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