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门外,站着两排低眉顺眼的丫鬟。
个个容貌平庸,面相老实。
听到脚步声响起,为首的丫鬟抬头看了一眼,急忙行礼要喊:“……”
战北寒一个冷眼扫过去,吓得丫鬟闭嘴,一声不敢出。
隔着一扇房门,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战北寒无声的摆摆手。
两排丫鬟会意,弯腰低头,悄无声息的退下去。
战北寒一手推门,拿着托盘走进屋内,水声更加明显了,珠帘屏风后面,热气一缕缕飘散出来,夹杂着清幽的沉水香与花瓣的香气。
男人没说话,反手关上门,走到屋内桌子旁。
里间。
正在清洗头发的萧令月,隐约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脸上湿漉漉的沾着水,睫毛也湿透了,不方便睁开眼睛,以为是外面的丫鬟进来送东西,便随口问了一句:“又是送什么来了?”
“……”屋外没回应。
萧令月以为丫鬟没听见,便也没在意。
她洗好头发,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便探出手臂去拿旁边的浴巾。
战北寒正好侧过头。
十二折的屏风上隐隐约约透出人影,边缘处没有完全遮住的地方,露出一截沾着水汽的细白手臂,勾到凳子上的浴巾,又缩了回去。
这不经意间的动作,落在男人幽深的眸底。
无形之间,战北寒突出的喉结滚了一下。
他站在原地没动。
屏风后面,萧令月丝毫没有警觉。
不管她和战北寒嘴上怎么吵,其实在她心底里,一直都很相信战北寒的能力。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意识。
有战北寒在的地方,周围肯定是安全的。
无论是当初在战场上,还是如今在太平盛世里。
翊王府是战北寒的地盘,里里外外守得跟铁桶一样,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所以,她在翊王府、在战北寒的势力笼罩范围内,不用绷紧神经时刻警惕,再加上奔波劳累一整夜没睡,泡个热水澡实在太舒服了,更加放松了她的警觉性。
萧令月根本没发现外面有人。
她用浴巾擦了擦头发的水迹,便从浴桶里出来,站在地毯上。
身上肌肤都泡得微微泛红,冒着淡淡的热气,水珠滴滴答答的蜿蜒流下来。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弯腰去勾另一块浴巾,准备用来擦身。
战北寒不动声色的看着,眸光越发幽深莫名。
屏风若隐若现,勾勒出一道纤细曼妙的影子,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看不清任何具体细节,却有着令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光线犹如勾勒的笔墨,光影浓淡相宜,描绘出美景。
纤长优美的颈项,小巧削瘦的肩膀。
线条玲珑流转,腰身盈盈一束。
再往下,便是犹如琵琶倒放一般的曲线,两条纤长笔直的腿……
她将一头乌发放下来,湿漉漉的垂在腰间。
擦干了身子,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嘀咕道:“咦,衣服呢?”
战北寒侧目一看。
桌子上还有另一张托盘,上面叠放着几件女子衣裙,边角处露出了一小节细细的系绳,像是被人特意藏在里面的。
这是什么东西?
战北寒狐疑的眯起眼,伸手捏着那节系绳,轻轻往外一拉。
一块小小的、粉色的布料滑了出来。
“……?”
男人拎着这块几乎只有他两个巴掌大的布料,满头雾水,不由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布料是上等丝绸的,又细又滑,上面还有极为精致的花草刺绣。
背面则是几根细细的绳子,像是用来系在身上的。
“……”战北寒猛然想起什么。
耳根隐隐一烫,他随手将小布料扔在衣服上,只感觉心浮气躁,眼眸下意识又朝屏风看去。
这时候,萧令月已经在里间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换洗穿的衣服。
“难道是放在外面了?”她嘀咕了一句。
想想也是。
洗澡的时候,里屋里到处都是水汽,衣服放在里面容易弄湿了,穿起来也不舒服。
以丫鬟的细心妥切,估计是放在外面了。
毕竟丫鬟随时在门口听令,主子沐浴完了,只要叫上一声,很快会有人把衣服送进去。
萧令月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伺候,本想自己出去拿,但是外面的房门没有锁,又有些不方便。
万一再有人推门进来送东西,撞见了岂不是很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