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莫急,前儿环哥儿的爵位下来了,老爷的奏本也上了,只是礼部尚未批复。”李纨忙解释道。
贾琮皱眉道:“都半年多了,还没办下来,不应该啊,什么时候上的本子?”
“你大婚后,环哥儿的爵位便赐下了,约莫三月初,老爷上的本子。”李纨道。
贾琮苦笑摇头,贾政估计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拖了一个多月不说,后面也不催着。
今年事情多,又正好遇到春闱舞弊、重考、清缴亏空、太后薨逝几件大事。
礼部官儿忙的没头苍蝇一般,连正堂官都落马了,估计也没心思处理赵姨娘这点小事,反正贾政都不急,他们急什么?
林如海初掌礼部,更不可能过问这等小事。
因说道:“颦儿,派人去给岳父说一声儿,先把这事儿办了。”
黛玉抿嘴一笑,点了点头。
“探丫头,往后姨娘也有了官身,上下人等再不可等闲视之。”贾琮淡淡道。
“是,谨遵三哥教诲。”
黛玉微笑点头,心中涌起一缕情丝,自己今生所托得人呢。
——
刚想拉着黛玉睡会午觉,便听说大都督李猛派人来请,说有要事相商。
进了正堂,见李猛、王宁已然在坐。
贾琮见王宁方面大耳,面色黝黑,气度沉穆,不怒自威,同为武状元出身,倒也有几分欣赏。
贾琮本想先私后公,无奈黛玉脸皮薄,红着脸一叠声儿把他赶走了。
因开口道:“大都督此言放在平时,自无大错,不过如今叛乱初定,还须优先安置平叛有功之臣,方为正理。”
李猛道:“自然是在众勋贵中择优举荐。”
贾琮点头道:“这也是应有之义,不知二位有何高见?”
贾琮摇头道:“我是爱之深责之切,被我教训几句,总好过将来嫁了人吃亏。”
不过想着贾琮也是豪门勋贵,自己以一敌二,殊为不智,便没吭声。
“你这番苦心,不知三丫头能不能领会。”黛玉笑道。
“探丫头只是性子要强些儿,不愿被下人抓着错处,本性并不坏。”黛玉道。
“我如何不知,不过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罢了。”贾琮道。
两人站住了大义,李猛无可奈何,道:“二位所言自是有理,不知有何计较?”
贾琮拱手与两人打了个招呼。
李猛淡淡还了一礼,王宁则热情许多,招呼贾琮坐下,笑道:“今儿请国公来只因陛下有旨,这回处置了叛将,京中各营群龙无首,要我等议个章程报上去。”
王宁忙道:“国公此言极是,某深以为然。弟兄们抛头洒血平了叛,总不能一无所得罢?往后谁还敢誓死效命?”
路上,黛玉有些不满道:“你呀,多大点事,疾言厉色,一点不给三丫头留体面。”
“你们忙着,我先去了。”贾琮摆摆手,携黛玉去了。
王宁闻言,面色顿时沉下来,他出身寒门,本就一直被勋贵排挤,如今大权在握,岂肯为人作嫁衣裳。
“她那么聪明,即便当时不明白,过后也一定能想明白我是疼她还是害她。”贾琮道。
李猛相请,贾琮心中有数,换了衣服,便往五军都督府衙门去,这还是他任左都督以来第一次上衙。
贾琮道:“不知这回空了多少位置?”
王宁笑道:“国公自己办的案子,还来问我们?”
贾琮笑道:“这两日涉案之人太多,又是宗亲朝臣,又是勋贵武将,杀得人头滚滚,哪里记得住。”
王宁拿出一份节略,道:“主要实缺有骁骑、虎骑、豹骑、轻骑、显骑五营马军,并奋武、练武、耀武、显武、敢勇、果勇、立威、伸威八营步军的主将,另外各营副将、参将、都指挥、游击等若干。”
贾琮接过节略看了一眼,沉吟道:“此战,各家勋贵在反贼肆虐城中,故布疑阵之时,断然抛妻弃子,舍弃家业,随本公平叛。
终于千钧一发之际,挫败逆贼阴谋,救了圣驾,功勋卓著,若无厚赐,难谢忠良。
这样罢,我斗胆拟定六营人选,供二位参详如何?”
王宁微一沉吟,道:“国公所言有理,众勋贵稳定了皇城,居功至伟,当有厚报,某无异议。”
他也是人精,知道此刻不支持贾琮,待会贾琮也不可能支持自己。
李猛有些肉痛,眼睁睁看着贾琮一口吃掉六个营,却又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毕竟都是有功之臣,难道不该优先任用?
因迟疑道:“不知是哪六个营。”
“骁骑、虎骑并奋武、练武、果勇、立威,如何?”贾琮道。
两营马军、四营步军,倒还勉强能接受,李猛缓缓点头道:“可。”又看着王宁。
王宁出身不高,根基浅薄,不敢如贾琮一般狮子大开口,仗着战功并今上信重,沉声道:“某久在马军,如今又提督西营,于此道略有心得。
便拟定豹骑、轻骑、显骑三营人选,此外再加个伸威营,二位以为如何?”
贾琮率先表态,道:“本公以为汉阳侯之功勋才干足堪此任,并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