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以后,略一查问,便发现诸多弊病,其最大者便是巨量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而这些人又不纳粮上税。
赋税大多落到穷苦人的头上,以至于民不聊生,府库空虚。琮为了过几天吃喝不愁的好日子,迫于无奈而行新法。”
两人一看便知他所言非虚,齐声抚掌笑道:“说得好,一语中的。”
霍鹏道:“窥一斑而知全豹。辽东一卫尚且如此,其余各省不问可知矣。贤侄觉得这新法好不好?”
贾琮道:“新法自然好,我在辽海卫一行新法,陈腐之气便一扫而空,穷苦百姓不必饿肚子,府库里也有的是钱粮。只是……”
“只是什么?”董仪道。
“只是行新法难啊。琮在辽东杀了两家最大的士绅大户,才把新法推行下去。
两位老大人都知道,琮多少还有些背景根基,加之边关不同于内地,这才顶住了反噬,若是寻常官员如何敢这般行事?”
霍鹏道:“此言甚善。正因为此,新法推动极难。也只有贤侄这般勇决果毅之士,方可行之。也不枉我们两人在金殿上为贤侄据理力争。”
董仪道:“方才贤侄奏对那两句话,说出了吾等心声,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新法利国利民,分明是万世良法,凭他多少顽固阻挠,予与如海、翼云等人穷尽一生,也不过这句话罢了。”霍鹏字翼云。
贾琮暗叹大学士消息灵通,忙道:“老大人谬奖了,小侄不过误打误撞,哪想得这般深远。”
霍鹏笑道:“今日请贤侄一叙,不过听听贤侄对新法的心得,不必谦逊,畅所欲言便是。”
贾琮想了想,道:“以琮愚见,新法之要害在于损权贵而肥贫民,废特权而均徭赋,必遭权贵抵触。”
“说得好,一针见血。”霍鹏拍案笑道,“贤侄是如何做的呢?”
“琮想着,区区辽海卫能有多大的权贵?即便有,杨总兵也能压下来,故而放胆而行,先斩其首脑,灭其妄想,余者传檄可定。”
霍鹏、董仪二人相视而笑,道:“擒贼先擒王,虽粗糙些,因地制宜,未尝不可。”
贾琮赧然道:“不瞒两位老大人,琮也知道这等雕虫小技,也只能在边卫行之,别说挪到内地,即便在辽东也无法通行,只因辽王便是最大的权贵。”他顺手给辽王上点眼药。
霍鹏微微一笑,事涉辽王他倒不好表态,道:“贤侄有此见识,如海兄当老怀大慰矣。”
董仪点头道:“贤侄不单力推新法,卓有成效,更大公无私,以身为范,开勋贵革故鼎新之先河,此陛下所以重之也,切记切记。”
“琮谨记老大人教诲。”
——
荣庆堂,今日除贾赦告病外,其余老爷、太太、小姐们都在,早已得小厮传报,亲眼见忠信郡王领着贾琮进宫面圣去了。
虽早得了戴权的消息,可毕竟未十分准,贾母等人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出身勋贵之家哪里不知道私自调兵出征是什么大罪?虽说打赢了,可功也不能抵过。
贾母等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飞马来往报信。
有两个时辰工夫,忽见一管家喘吁吁跑进仪门报信。
“禀老太太,宫里传出消息,今儿十皇子殿下和琮三爷陛见,皇上怒斥十皇子不知孝道,插手军务,胆大妄为,廷杖四十。”
啊?贾母等人都吃了一惊,连嫡出皇子都被打了,琮哥儿还能落着好儿?
忽然又有个管事神色惊慌跑进来。
“禀老太太,宫里传出消息,说,说……”
“说什么,快说!”凤姐儿厉声喝道。
那管事吞了口唾沫,道:“皇上训斥说,‘贾琮,你既知私自领军出征是大罪,为何明知故犯?你以为上个狗屁不通的‘遗折’朕就饶过你了?’”
啊……贾母眼前一黑,倒在黄花梨有束腰马蹄腿攒万字纹罗汉床上。
“老太太,老太太!”鸳鸯忙把她扶着,掐人中灌参茶,好一会才救醒。
“咱们贾家是做了什么孽呀?”贾母捶胸顿足哭着,过了一会,又道:“快去打听打听,如何惩处,会不会连累家里。”
“是。”
又过了半晌,赖大等三四个管家飞马而回,一路跑进来,禀道:“老太太大喜!琮三爷加官进爵!”
贾母像打了强心针般,倏地站起,颤巍巍指着赖大道:“怎么回事?快说!”
赖大禀道:“小的们只在西华门外伺候,里头的信息一概不能得知。后来还是戴公公出来道喜,说圣上敕封琮三爷为一等荡寇伯,加锦衣卫同知,领南镇抚司事。”
“不是说十皇子殿下都被打了?圣上还要治琮哥儿的罪?”王熙凤急道。
“回二奶奶,戴公公说,十皇子殿下的廷杖记下了,皇上也确实骂了琮三爷两句,不过念着三爷劳苦功高,还是赐了爵,赏了官。”
“真是混账!”众人如何还猜不透是宫里的太监耍手段,一个消息拆成几个卖,好多得些银钱。
凤姐反应最快,高声笑道:“哎呦,忙了这半天,总算是有个准信儿了,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又教出个伯爵孙儿,祖宗们在天上也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