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抬起眼眸,恍惚地看向门口。
云倾押着一个满身伤痕的男人,大跨步入内。
那个男人,踉跄扑进房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当他看见秦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时,他眼底满是慌乱,膝行爬着,爬到秦汐的身边。
他连忙将她搂入了怀里,抖着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
“秦姑娘……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你和孩子可不能有事啊。”
云倾走到云鸾的身边,伸手握住了云鸾冰冷的手:“小四,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云鸾陡然回过神来,她扯了扯唇,难得带了几分娇嗔的笑了。
“三姐,你办事我放心……秦汐的嘴巴太紧,她即使死,也不愿透露一句。还好,你及时带人回来了。”
云倾按了按她的手背:“凡是小四的吩咐,即使赴汤蹈火,我也会拼劲全力办成。”
“这一次我去来运客栈,收获颇丰。”
她说着,靠近云鸾的耳畔,扫了眼那男人一眼,低声耳语了一番。
云鸾听了,不由得微微挑眉。
她眼底掠过几分意外:“哦?居然是这样的?”
云倾看了眼秦汐,嘲弄地笑了一声:“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还想着做侧妃梦呢。殊不知,就算是个棋子,人家堂堂端王,也不会饥不择食,睡她一个风尘女子。”
云鸾的眼底,漫上几分怜悯,叹息一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也不假。”
男人看着秦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他眼中满是惊惧。
他紧紧地搂着怀里,随时快要没了呼吸的秦汐,他惶然到了极致。
“秦姑娘,你醒醒,你别睡啊。”
“你怎么还吐血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鸾当即便出声回道:“她中了毒,三个时辰内,如果不服用解药,她将毒发身亡。”
男人一怔,他这才抬头看向云鸾。
他的脸色惨白:“是你给她下的毒?”
云鸾不置可否地点头:“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为了救我二哥,我也是没法子。所以,还请张公子谅解……”
“废话我也不与你多说,要想救秦汐,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说出幕后之人,交出解药……”
这个男人名叫张翰,三十来岁,乃是来运客栈的掌柜。来运客栈是端王的产业,张翰是端王的下属。
之前秦汐写信,让彩蝶送信到来运客栈,就是张翰回的信,那毒药也是从张翰手中获得的。
彩蝶从来运客栈回来,就将此事禀告了云鸾,云鸾让人根据彩蝶的描述,为张翰画了一幅画像。
云鸾派黑羽卫,一直监视着张翰。
秦汐败露后,云鸾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所以她便将那幅画像交给云倾,让她亲自带人去来运客栈,将张翰给押过来。
一开始张翰还不愿意束手就擒,谁知道云倾无意中提到秦汐,他当即便缴械投降,心甘情愿被擒拿。
云鸾不由得感慨,这张翰倒是一个痴情之人。
“张公子,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道出你们的计划,交出解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害你和秦汐的性命。我还可以,保你们平安,将你们从端王的眼皮子底下,送你们出京都。”
“从此以后,你和秦汐一家三口,双宿双飞,岂不快哉?何苦为了那镜花水月的东西,而丢了性命,丢了至爱之人。”
张翰眼底满是惊骇,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鸾。
他的眼底,掠过几分犹疑。
“你……你真的愿意放我和秦姑娘离开?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帮助我们逃过端王的灭口?”
云鸾满眼都是真挚,“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我不得好死……”
云倾蹙眉,有些不悦地看了眼云鸾。
“小四,你怎能拿自己发此毒誓?”
云鸾冲着云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而后她重新看向张翰,很是诚恳:“你应该知道我将军府的口碑,我父亲在世时,常常教导我们,要做顶天立地,言而有信的君子。切不可,做那卑鄙无耻,坏事做尽的小人。”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二哥,我断然不会用如此阴损的法子,来逼迫秦姑娘。张公子,这只是我保全我家人的无奈之举……但凡有更好的法子,我都不会这样去逼迫一个孕妇。”
“不过你放心,只要秦姑娘服了解药,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有事。将军府虽然不比从前,可你也知道,我的未婚夫是宴王,宴王手握十万兵权,他想要庇护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张翰沉思半晌,觉得云鸾说得很有道理。
将军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