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要激动。”
顾灵说,“黄金只是珠宝的一种材质,并不代表金银就是俗气,彩色珠宝就是艺术,”
“再说了,中国人自古就有喜欢戴金饰的习惯,黄金跟我们这一季国潮珠宝的主题也相当契合,当然了,这也是我个人的看法,各位也都知道黄金卖的从来就比别的品类的首饰好,我想说的就这么多,最终还请各位董事定夺。”
顾灵这番话,可谓是说得相当高明。
避开了黄金和企业形象相悖的本质问题,
而开始谈中国人有佩戴黄金的机会,
尽管这跟大家担心的完全不是一码事。
果然,其中有些年纪大的董事,听了顾灵的发言之后,也从一开始的怀疑、犹豫,转而渐渐接受。
“虽然企业形象维护起来不容易,但是偶尔这么违背一两次,也没多大事情吧?”
“哪儿有说的这么严重,区区一个黄金而己,不至于把整个企业形象毁了吧?”
“现在黄金饰品做得也挺好看的,不是经常有什么黄金工艺美术馆吗……也跟艺术有关的,白总,你看看,能不能把黄金跟艺术结合一下?”
白枝沉默不语。
她就从来没说过黄金low、黄金做不了艺术。
但是办黄金展,跟卖黄金珠宝,是有天壤之别的!
白枝:“是这样的,各位董事,”
“你们也知道,金价是全国、乃至全世界透明的,”
“今天金价几块钱一克,大家上网都查得到,”
“这么一个明码标价的东西,我们卖他们多少钱,盈利了多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五百多一克的金,我们卖七百一克、甚至一千一克,金饰公司怎么做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这样明码标价拿艺术和设计费做借口让大家都看到我们盈利和成本,是不是有点太不打自招了?”
白枝少有这么严肃、密集地输出自己的观点。
尤其是她最后语气一凌厉起来,为了捍卫阿兰雅,自带了一股上位者霸气。
竟然真的让在场一众股东,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会议到这里,也就不了了之。
股东没有现场首接点出采纳顾灵的建议还是白枝的建议,
但是从会议最后的气氛、还有那些股东的反应来看,白枝和手下的人都判断,股东们应该是倾向于顾灵所说的。
会议结束以后,白枝就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外面,秘书和助理难免都有些担忧她。
毕竟会议结束回来以后白枝就一句话都不说。这要是真卖起黄金,别说作为创始人的白总心里会怎么想了,就连他们这些但凡有点阿兰雅对阿兰雅有点感情的员工,都很难接受啊!
“你说白总接下来怎么办?”
“我觉得以白总的性格,肯定死磕到底。”
“跟董事会硬刚??”
“她哪次不硬刚??”
“别啊,万一这是顾总的计谋呢?故意撺掇白总跟董事会硬刚?万一白总把自己刚走了怎么办!”
那人说出了大家心里担心的、但不敢说的事实。
办公室瞬间有些沉默,担心接下来白枝会怎么应对。
……
事实上,白枝为此确实很头痛。
她也不是没有想到办法,只是觉得都差点意思。
她这个人又向来专注。
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之前,她是不乐意回家或者放弃的。
周淙也到家以后,发现她还没回来,一看己经是晚上十点了,多半就知道是她的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白枝又是个好强的,报喜不报忧的。
假如遇到什么问题,她很少会主动跟他说,都喜欢一个人“死磕”,不过作为老公,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回家?”
电话里,他语调沉稳,但是语气宠溺。
那个宠溺劲头一来,己经沉着冷静了一下午的白枝,委屈的心情一下子就爆发了。
但她也隐藏得很好,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但就是这一声嗯,己经彻底说明问题。
“谁欺负你了?”
周淙也这么一问,彻底激发除了女人的斗争欲好胜心。
连声调都不自觉高了不少,白枝:“怎么就一定是别人欺负我?谁能欺负我?还是你默认谁比我厉害能欺负我??”
周淙也这下忍俊不禁。
被她狠狠可爱到。
但也感受得到她是真的在生气。
所以,忍住笑,认真:“嗯,我反思,是我措辞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