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苏甜是利用过陆皓，所以，他拿着这一点来说事和报复她也认了。

可她，从未戏弄过陆皓。

和他恋爱的时候，也有过真心的时刻。

如果他不是仇人的儿子，那当时的他，无论是才华还是教养方面，都称得上是她的理想型。

白枝说完后那边安静了很久。

然后就听见男生微醺自嘲的音色：“枝枝，你真厉害。”

“明明说着伤人的话，可是听着听着，竟还能让人觉得有一丝快慰……”

那边周淙也看到她在打电话，也没有进屋。

而是就站在那里，在伞下，与她对视着。

像是要亲眼看，她还能打多久。

陆皓：“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你只是利用我，没有戏弄过我；”

“那你对周淙也，是戏弄，对吗？”

“你报复我爸的方式，是利用我，报复周淙也的方式，是想把他拽进泥潭，你想要他爱你，再抛弃他，所以你对他，是戏弄，或者说是存在过戏弄，我这样说，对吗？”

雨很大。

白枝对着楼下男人那双灼热的眼睛。

他眼神很烫，像黑色的太阳，让她无所遁形，

可是陆皓的问题好像更烫。

首照进她心底的幽暗，好像要把的心脏烫出疤。

她没办法做到在面对周淙也这般赤诚的目光的情况下回答陆皓这个问题。

可是她更没办法，在他如此首白地望向自己的时候——背过他，躲着他的目光，投向另外一个男人。

于是白枝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

接受陆皓如酷刑般的拷问。

在周淙也那满是爱意和热忱眼神的笼罩和沐浴下，说了一个“是”。

曾经，的确，是想戏弄，所以接近周淙也的。

陆皓：“那你和他做.爱，也是戏弄他吗？”

白枝真是一秒都聊不下去了。

可那边陆皓的话如雷贯耳砸下来。

“可怜的枝枝，”

“你到现在不肯利用我，可当初却戏弄他的性.欲，戏弄他整个人的意志。你说你不爱我，但你又没有见过爱情，你怎么知道你对他的放浪和豁出去，是爱情的样子；还是对我的克制和触碰一下都想收回手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

“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呢，周老师，你听见了吗，”陆皓突然话锋一转，

“你只是占了她爱情世界里明亮的那面，而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她爱情世界里的暗面阴影，永远是我的，”

“很遗憾你没有答应付辛和他一起联手除掉我呢，否则，我就能永远住在她心里的阴影里——时间一长，她就能看到她对我的爱，你们，就再也回不到当初。”

白枝这个时候才知道，陆皓的电话，不仅是打给她的。

还连着周淙也。

陆皓不是一个只会文艺的艺术家。

他向来擅长操作电子设备。

这是他还在师大上学时，白枝就知道的。

就算他最后没有学艺术，学金融，学医，他都有一颗相当好的理工脑。

白枝站在那里不说话。

那一次，她终于明白，什么是爱情里的诚惶诚恐。

电话就这么随着雨声消歇了。

这一晚，陆皓最终没有强硬要求白枝去和他一起喝酒。

当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想给周淙也白枝心里扎下一根刺。

白枝收起手机以后，楼下站在雨幕里的男人才迈开一脚。走上白石玉的台阶，进入这座洋楼的大门。

男人的情绪，看不出来因为陆皓刚才那番言语有什么变化。

黑色的身影笼罩在黑色之下。

很多时候，白枝都认为这个世上不会有什么事还能让他发疯——除了她亲自刺激他。

其实白枝猜到他会过来。只是上一次两个人的分别不算多么愉快，还记得他们说要离婚分手的事。

他的偏激也让她害怕，所以周淙也进楼以后，她下意识地把房间门给反锁了。

周淙也上楼的时候听到反锁的声音。

男人没什么表情，就没有再去敲门或者拿钥匙硬开。

白枝有点纠结。

那边周淙也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小林自杀了。”

白枝下意识就开门冲出房间。

但凡是别的任何一句话，说小林自残或者发病，白枝都不会这么急，因为这里还有别的医生。

但是自杀二字，这么多年，对于白枝来说就像是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