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不说逗留,径直往黑油大门内去了,过了二道门,到了东院花园中。
大老爷贾赦的住处。
见到贾琏过来,外面两排丫鬟各自欠身行礼,门口邢夫人张望着,抹着眼泪过来。
“琏二,你老爷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说是被贾珍那该遭瘟的什么话气着。这事说来就来,可怜我和琮哥儿孤苦无依。”
还待要说,贾琏却已经点点头,先是进屋去了。
邢夫人只得唉声叹气的留在外面。
屋内,大老爷贾赦的几个妾室娇红、翠云、嫣红正守着床榻,还有二姑娘迎春立在一边,拿帕子各自擦眼泪。
越发瘦弱枯槁下去的贾赦坐在床榻上,见贾琏转进屋内,便冷哼:“畜生,看你做的好事!又得罪了谁!”
“大老爷还请有话就说话,病糊涂了就早些找人来看。”
贾琏看着这阵仗,倒也有些像是临终的场景了,只是邢夫人和琮哥儿怎么不进来。
病床上贾赦再冷笑道:“你过来。”
贾琏犹豫再三没动,还是迎春抽泣着过来,拉贾琏上前去,到了床榻边。
“不中用的东西,话也不会说!”
迎春听得贾赦骂声,不敢回嘴,只忙到一边哭去了。
贾琏看了看迎春,眉头微皱着,复看了看贾赦手中染血晕的手帕,弯下腰来道:“大老爷究竟是有什么话,还赶着见我?”
“什么事?”
大老爷贾赦伸手,强拽着贾琏的胸前领子,恶狠狠道:“御医说老爷早年亏空了身子,近年来动气大了,前个又是一遭,已然是漏尽钟鸣。亏你这畜生做的好事,比上头国公爷还强,老爷已经上了折子,等老爷死了后,荣府里就传给你!”
原来当真是临终说遗嘱。
“好好的,人参又不缺,怎么就不行了?”
贾琏伸手想拨开抓住身前干瘦如鸡爪的手,但见贾赦硬是不放,才作罢了回道:“我已经有了世职,又另外开府过活。大老爷身上这个还是传给琮哥儿罢了,正好太太在外头喊着可怜。”
“呸!”
贾赦冷笑:“他算得什么东西!到底一个婢养的蠢物,畏畏缩缩,也敢来沾老爷的光?”
贾琏听得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