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发作。
“东府这边各王侯都回转了。”
贾赦看着左右道:“只西府老太太那边南安太妃、北静王妃等还在做客,估计少不得半个时辰,各位且都宽坐。”
贾政林如海等都是笑着称是。
贾琏往左下手坐了,吃了两杯茶,倒是想起忠顺王爷来了,便唤贾蔷道:“蔷哥儿,你在外头看见忠顺亲王出来没有?”
贾蔷连忠顺王爷进府了都不知道,还是看见便是贾蓉使眼色,这才忙是到外头寻人说话。
不一会儿,贾蔷打听了回来,抬高了音量擦着冷汗道:“回琏二叔,忠顺王爷还未见出来,就连俞禄也不曾报到。”
贾政因将忠顺亲王和北静郡王留给贾琏招待,是以也关心这事,听到贾蔷这话,立时就慌得站起了身。
“还愣在这做什么!”
顾不得埋怨,贾政忙要让贾蔷贾蓉喊人到府上找。
众人都是受惊。
正焦急间,外头来了个小厮传话,正好堵住慌忙要出门的贾蓉贾蔷二人。
“回二位爷,忠顺王爷出来了,俞禄管事也在,已经送上了轿子。”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才是舒心了,又各自坐下。
忠顺亲王没在府上出事就好。
贾琏却是觉得有些不对,招呼传话那人道:“按理说忠顺王爷应该早就出来了才是,你去喊俞禄来见俺,看他领到那一处去了!”
“怎么?人家外府的王爷做事,也要向你先招呼了才好?”
贾赦看贾琏发话做事,却是瞧不过眼,先在旁讥讽了,再是冷笑道:“你这畜生又拿着什么在这发号施令,作孽去招惹人家?”
贾琏哪里能受这冷嘲热讽。
“俺不招惹他,只怕他要来招惹俺哩!”贾琏瞧着贾赦,嗤笑道:“到了路边,野狗一样的东西,平白无故就要来狂吠,也不知是不是想着自个的贱命快活!”
贾赦自然知道是在骂自个,一时间气急反笑:“好好好,你这孽障刁嘴的本事倒是见长了!这般来忤逆不孝!”
“好说了!尽是和大老爷学的!”
贾琏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既是针锋相对,哪里怕弱了声势。
贾政林如海贾蓉贾蔷等向来是见惯了、听说惯了这事的,但这时眼见要闹大了,还是忙各自上前拦下来劝。
“这等的大日子,你们又这般吵闹,真要气得老太太吃咽不下才甘心?”贾政哀声对贾赦道。
“哼!”
贾琏一抖手,将身上的贾蓉贾蔷甩飞出去,再望了眼憋气的贾赦。
“莫以为俺说的是假话,大老爷你只管去做什么好事,自个横行无忌的快活!迟早不是被朝廷问罪,就是要被我来发作!”
撂下话,贾琏甩着袖子走了。
满屋的长辈都帮贾赦说话,他还留下做什么。
不管贾赦在屋内怎么气急败坏,贾琏径直出来宁国府,本想回荣府歇着,但又恐一众诰命没走,到时冲撞了谁人未免不妥。
正迟疑间,贾宝玉兴高采烈的从宁国府内追出来了,忙声呼唤贾琏。
“我想到了那事!”
贾琏回头过来,本来就是郁气未发,一时不免攥紧了拳头。
话说自从年节时分起,好似还未寻贾宝玉算过那账?
——眼下正好没老太太拦着,今日合该请宝玉再受用一顿拳脚。
“琏二哥!”
贾宝玉却是为了秦可卿那事情来的。
这事困惑了他整日,这时终于想出了法子。
“琏二哥于心何忍?”
贾宝玉到了贾琏面前,几乎留下泪来,哀道:“你发话让蓉哥儿夫妻和离,虽是没错,但也该想着秦业老爷子那人。他是程朱文章做惯了的,晓得秦氏和离了,就算是拿了再多银子回去,秦业老爷子那边又哪里有好话说?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是要逼死人家吗?!”
贾琏本是只管先照头打上一拳再说,但听了宝玉的言语,却也暗自琢磨这人说话有些道理。
在贾家秦可卿活着还好,若是回了秦业家,不日就死了,那他确实是何苦来这一遭?
“算你难得说得对了,眼下你这顿打先记下。”
贾琏松开拳头,颔首道:“等我挑个日子拜访过秦业老爷子,劝服他了再说。”
“啊?”贾宝玉听说,又是满心欢喜的庆幸,又是有些不明所以。
不管如何,日思夜想,总算是有所得,贾宝玉恨不得要欢呼雀跃一场。
待他好不容易收敛了欢喜情绪,再来寻贾琏时,只见那人牵马出来,就要不知往哪儿去。
“琏二哥还做什么事?”
贾宝玉赶紧来追问。
“方才问到贾芹在铁槛寺,洒家这拳脚十分难熬,正要将这些荒唐的选来出火!”
贾琏说着,打马走了。
贾宝玉面色一变,忙回宁府叫人请医师过去,免得那贾芹说没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