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缠着赵瑾细细问过学堂后,如意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这才似乎瞧见了甄思文。
“你是谁呀?”她素来是个不怕生的,想什么便说什么。
面对孩子,甄思文笑容更温和了不少:“属下在夫人手下做事,姓甄名思文。”
“哦……”如意点点头,也不知听没听懂,反而同他唠起了嗑,“你家里是不是也有弟弟妹妹呀?”
甄思文眼中闪过讶异:“姑娘如何得知?”
“因为你看如意的眼神和三哥哥看如意的眼神一样呀,三哥哥说这便是喜爱弟弟妹妹的哥哥会有的态度呢!”
闻言,甄思文解了惑,赵瑾却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还认真打量了片刻他的眼神。
她对甄家弟妹没有丝毫好感,那两人品行也实在堪忧,不过转念一想,甄思文看着他们长大,再加之血脉亲缘,有点滤镜再正常不过。
她还以为甄思文只对父母感情深厚呢。
不过聪明人的软肋,当然是越多越好。
他们说话间,膳食便已经摆好了,赵瑾对他道:“生意上一些事我今日亲自去瞧瞧,届时我们再聊,你先回吧。”
“是。”甄思文起身应是,拱手一礼后便准备离开。
如意是个热心肠的,闻言还朝他挥挥手:“回见呀!”
甄思文又是一笑:“回见。”
他离开后,赵瑾带着两个孩子又用了一回早膳,多少有些撑着了。
正好带着他们出门去找裴羡,然后一家四口又去与书肆瞧了瞧,与甄思文继续聊了聊生意,中途还应邀去了一回总督府与徐夫人共话家常。
等到一切忙完,竟也才到半下午。
“倒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一日。”赵瑾看了看天色,“明日便可以动身回京了。”
裴羡眨了眨眼:“我们给父亲的信里是后日才能动身呢,不如我们再玩一日?”
“明日便回。”赵瑾看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同如意糕糕待久了,大闺女也爱跟逗孩子似的逗老父亲了。
“倒是我忘了,母亲想念极了父亲,哪里还能有心思在直隶空留一日呢。”裴羡捂嘴笑了起来,“母亲心且先飞回去,人后头到便是。”
见赵瑾瞪了她一眼,她总算转了话头:“我也想父亲和二嫂珩儿了呢,两个月过去了,珩儿想来长大了不少,不知回去还认不认得我这个姑姑呢。”
“你二嫂丹青极好,书房有你二哥的画像,这两个月便少不了我们的。”珩儿指不定还真认得他们。
一夜时间眨眼就过,翌日一早赵瑾一家子用过早膳就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裴羡掀起帘子看着外头骑马欢呼的如意和糕糕,笑着开口:“父亲说要来接我们,说不准今日便就要动身了,说不准稍后在半道上就能遇见他了。”
赵瑾脸上也浮起笑意:“是啊。”
裴羡话说得笃定,只是任他们走了一路,马车都到了京城外,还是不见裴西岭人影。
“父亲掌着京郊大营,想是今日事忙吧。”裴羡不由道。
赵瑾也希望如此。
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事实上还真出事了。
近来朝事繁忙,今日早朝一直开到了午时,裴西岭用过午膳,在与封磊就京城内外兵防题交涉过后就想尽快离京去直隶,谁想刚出门就遇见了皇子打架。
他人都站那了,即便心里烦死了这群闲得蛋疼的皇子,也不得不与封磊一起拉架。
直到拉完驾进完宫已经到了半下午,他策马刚走到自家府外,正准备过府不入直奔直隶,就听见了一道阴魂不散的声音。
“平阳侯啊——”
“啊啊——”
裴西岭额角青筋跳了一跳,到底还是拉住缰绳,利索翻身下马。
“太傅安。”
“都安。”周太傅乐呵呵回了一句,他怀里粉雕玉琢的孩子也跟着附和,“啊啊——”
“呦,珩儿也给他祖父请安呢。”周太傅看了一眼珩儿,笑容愈发慈祥几分,“一日不见,珩儿想也是念着你呢。”
面对珩儿,裴西岭表情柔和了些:“是。”
周太傅也习惯他这冷清性子,只自顾自唠着家常。
他是一片好意,知道赵瑾带着娃都走了,周念慈也带着珩儿回了娘家,便多少有些同情裴西岭孤寡老人的处境,便在日头暖和后隔三岔五就抱着珩儿来同裴西岭叙话。
当然换作平常,裴西岭是很愿意与他一起抱孙子的,甚至在珩儿的调剂下,他在面对周太傅这种文化人时都没了那种“要提防随时被考学问”的紧张和防备了。
只是今日赶着见媳妇孩子,他便没那么有耐心了,甚至还有种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