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进后院,惜春便都要了女子。
此时,行过礼后,这六人便在院中摆置妥当的桌前坐下,抚琴的、吹笛的、击鼓的不一而足,轻快而富有节奏的乐声缓缓响起。
古典乐器鸣奏出独属于现代的特色乐曲,别有一番感受。
赵瑾坐在窗前,一手撑着下巴,看着院中各有千秋的六个美人目不转睛。
曲好听,人好看。
视觉和听觉的极致享受。
她好像理解古代昏君的快乐了。
裴西岭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在看清院中几人相貌和赵瑾眼神的一瞬间,他脸顿时黑了许多。
双胞胎是跟着他一道进来的,见状脸上的诧异藏都藏不住。
无他,从来没见过这场面。
“见过侯爷。”
丫鬟的行礼声叫赵瑾回过神来,刚转头就看到裴西岭黑如锅底的脸色。
“你怎么了?”
裴西岭睁大眼睛:“你还问我怎么了?”
赵瑾没反应过来,偏头疑惑地看着他。
裴西岭忍了又忍,指着正行礼的六人开口:“你魂儿都要被勾走了,还问我怎么了?她们是何人,为何会堂而皇之站在正院?”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她姘头呢。
赵瑾刚想解释,余光瞥见还保持行礼姿势的六人,扬声开口:“都起来吧,今儿就到这。”
裴西岭眼睛睁得更大,隐隐还在咬牙。
不理会他也就罢了,什么叫今儿就到这?
明儿呢?后儿呢?
这群狐媚子日日来不成?
见六人离开,赵瑾才对他们道:“进来说话吧。”
裴西岭抿唇进去,双胞胎紧随其后。
“我长日无聊,再说胎教只看书也不成,乐曲歌舞都是舒缓身心,对胎儿好的法子。”赵瑾解释道。
胎教这个词裴西岭前几日刚听赵瑾说过,他缓缓坐在她身边,脸色终于好转了些:“是么?”
“我还能骗你么?”
“当然不会。”裴西岭忙开口。
“胎教是何意?”裴承州问道。
裴西岭没理他,只认真看着赵瑾道:“既如此,叫他们奏乐,你自行看书或做自己的事即可,何需盯着她们,小心伤了眼睛。”
赵瑾终于明白他的关注点在哪儿了,笑盈盈开口:“可我就喜欢看着她们呀。”
“那叫她们蒙着脸。”裴西岭毫不犹豫。
先前只听暗卫说过那绝色美人姿容不俗,今儿他才知道是怎么个不俗法,虽然都是女子,他也自觉自己与赵瑾的容貌绝不在她们之下,可谁知道会不会看腻……
方才赵瑾看她们的眼神……他可从来没见她那样看过自己。
闻言,赵瑾笑了一声,也不逗他了:“好。”
蒙不蒙面,他一个成日在外头的怎么会知道呢。
“不过你不觉得这是靡靡之音么?”
裴西岭一脸理所当然:“曲风高雅,叫人听来心情愉悦,又是为孩子们好,如何能算靡靡之音?”
赵瑾嘴角一抽。
若老侯爷和老夫人听到这话,怕不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给儿子鼓掌!
“胎教是什么?”裴承州又问了一遍。
裴西岭正色开口:“你母亲看到听到的一切,她肚子里你们的弟弟妹妹也能听到,以诗书乐曲熏陶之下,他们会变得更加聪颖好学。”
“这样啊……”裴承州若有所思,“那当初我与三弟在母亲肚子里时,莫不是都被三弟偷听了去?”
裴承允看了他一眼:“对,你脑子也是我吃的。”
“嘿,说谁没脑子呢!”裴承州瞪他一眼。
裴承允没再理他,而是看了看院外的琴,想了想,出言道:“既是胎教,不如儿子为母亲抚琴一曲?也叫弟弟妹妹多听听。”
可得学聪明些,别又来个没脑子的。
赵瑾来了兴趣:“好啊。”
裴承州也拍手叫好。
裴承允微一颔首,便走去院外,在桌前坐下,修长如玉的双手先拨弄了几下琴弦,然后悠扬而舒缓的琴音缓缓响起,一下就将人拉进了意境中。
这首曲子赵瑾听过,似乎是叫渔舟唱晚?
这曲子似乎是以筝弹奏最佳,现在听来似乎古琴也别有一番韵味。
她不懂鉴赏,不过水平高低还是品得出来的,三儿子显然不止于读书一道有所成。
她复又看向裴承允。
坐姿端正,背脊笔挺,微低着头抚弄琴弦,与古色古香的院落融为一体,端的是世家公子好容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