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东西或者无限幽空，让他动作迟疑。

凌陆手伸到一半，忽地往上转去，轻轻抚摸着郗诚的侧脸。

“嗯……要是看见你不喜欢的。”凌陆语气小心，接着又侧过脸，唇贴在郗诚脸侧，“你别生气好不好？”

“啵——”郗诚结实地在他脸上亲一口，“是什么？这么怕我生气，床.照不行！”

“是照片，没床.照。”凌陆如实道，然后伸手去拉柜子。

郗诚一直看着他，微微皱眉。

他都给台阶了，凌陆还不下？还是这个笨蛋根本不记得那张照片？亦或者，他又在装无辜骗自己？

郗诚感觉自己在一个套里，他开始不信任凌陆，但又无法用单纯的“坏人”来定义凌陆，于是宁可呼吸憋闷到窒息也不甘心从套里挣扎出去。

“咔哒——”

凌陆拉开了柜子，有一张放在所有照片、明信片之上的照片，却不是那张全家福，而是一张小奶狗的明信片。

郗诚看到凌陆嘴唇抿了一下，又松开，无从判断他的情绪。

“这里面肯定没有。”凌陆说。

郗诚“嗯”了声，抬起身，手伸到桌面上：“我们找半天，就在桌子上！”

凌陆笑了下，神情轻松下来：“看来还是得向上看。”

郗诚拿着日记本，往里挪，把床边让出来给凌陆。凌陆躺上去，两人又是依偎无比信赖的姿势。

看着郗诚打开日记本，凌陆问：“我可以看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郗诚应得爽快，手上很快翻到自己不敢看的上回那段话。

【今天，我发现我有宝宝了，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但我得对宝宝说声对不起，你不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因为，我还发现了另一个有着致和孩子的女人，好可笑啊……】

这是凌陆看到的第一段话，他看得一怔。

如果郗诚妈妈是在她怀上郗诚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女人有孕，那么郗嘉良岂不是……有可能跟郗诚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日？！

再往后看，两人都肯定了这个结果。

日记里说，嘉良是郗致和取的名字，但是郗诚的妈妈提议，叫“诚”。她在暗示郗致和，希望对方能诚实地对她坦白，那样无论什么结果都好。

但当时郗诚外公家正鼎盛，郗致和哪里舍得放开手，和岳家亲亲热热，倒显得沉默的郗诚母亲像个外人。

言语里，女人怨恨自己的无力，但她从小生长在父权的高压之下，上学、嫁人、生子，她的意愿从不重要。她鼓起勇气，找母亲坦白，最后事情捅到父亲面前，又进了郗致和的耳里。

女人被推了一下，郗诚差点没了，她乖觉地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一日日看着窗外掠过的鸟，听着刮过的风声，闻着房间里慢慢变陈腐的气味，一日又一日……

日记到此为止。

凌陆看完这些，心里沉得厉害，他伸手抱住了郗诚。

郗诚一向黑亮有神采的眼睛有些无神，神情透着些茫然。这个日记本能落到他手里，或许是因为根本无人翻阅过，无人在意那个死去的女人，他的妈妈。

郗诚合上日记本，眨了眨泛湿的眼：“真是个笨女人。”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与其死在生产台上，还不如捅死了那个老东西！”以他外公家的德行，回头铁定把郗家的东西都捞到手里，不会给何美兰母子留一个铜板。

也是在这一刻，郗诚对他名义上的父亲——郗致和，最后的留恋都消失殆尽，只余下浓浓的恨意。他怎么能那样对他妈，一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

“你别冲动！”凌陆满脸都是怕他做傻事的担忧，“如果一个人不想活了，那么离开对她而言可能是幸福的。”

凌陆抱紧了郗诚：“她肯定希望你好，不想你做傻事。”

郗诚将心里涌动的情绪收敛，忍不住回抱住凌陆温暖的身体。

他把下巴搁在凌陆肩膀上，英俊的一张脸上，眼神空洞，在凌陆背后说：“我绝对不会像她一样。”

他不会输。

凌陆轻抚着郗诚的背，语气肯定：“当然不会。”

郗诚发出轻笑声：“那我信了，你做不到，我就……”他摸摸凌陆的肚子。

让凌陆想起那句——“不如捅死那个老东西”。

凌陆按住他按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一口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六哥：……橙子好像真的有点变态，还好我打算从一而终。

886：你们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