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紧张,你都僵住了。”
盛枝郁眸色冷了三度,由睫毛藏着,没有外露。
顾望舟的指尖顺着他的下颌游走,落到脖子上,力度是抚摸,姿势是掐握。
亲密的动作,言语,距离。
偏偏却让人感觉像被冷血动物绞住了脖子,抑着脉搏。
他的唇在盛枝郁的颊边压了一下,语调听起来……有点试探。
“我们重新开始,嗯?”
也许是源于某种劣根性,顾望舟想从这张脸上看到慌张,怯让,甚至是恐惧。
这种与臣服相关的情绪,能松弛他内心深处的某种……难以严明的失控感。
可是盛枝郁却向他莞尔一笑。
“好啊。”
顾望舟黑瞳微颤,眼前的明明是一张艳丽漂亮的笑容,可是他却觉得心尖某处被淬了毒。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仿佛他所触及到,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盛枝郁刻意编织的——某种虚伪。
偏偏这种如旋涡般危险的感觉,却让他无法自拔,甚至想一次次地用某种极端的手段去挽回。
猝然踏空的感觉让顾望舟松开了手,侧身进了更衣室,掩住了那丝狼狈。
林蔚与不祥的预感更重:【不对啊,顾望舟不应该继续和阮沉拉扯么?这么我看他刚刚那个眼神……确实是非你不可的样子?】
那种浓烈的占有欲甚至都超过了简单的情与爱,像隐藏了某种更深的,更阴暗的情绪。
盛枝郁没有说话,凝着顾望舟刚刚站着的地方,眉梢眼尾渗出一丝冷。
换好衣服之后,两人并肩下楼,一楼除了温泉池以外还有休闲娱乐用的乒乓球场。
盛夫人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盛枝郁向顾望舟示意,随后走向亭廊外。
这电话自然不是为了保平安什么的,而是一个让盛枝郁不在场的被动情节。
——需要让顾望舟“意外”撞见阮沉被几个油腻的老板强留着陪玩。
日落的余韵还没散尽,天是沉郁的蓝色,除了几个池汤,这里还有房间里的独立温泉,盛枝郁随意地扫了一圈,公式化地应付着电话。
对面二楼的露天温泉里,祁返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
他披着浴袍坐在池边,修长的双腿曲放着,慵懒而散漫。
身后的池子里,陈依晚正在浮水,憋了好大一口气起身时,却发现祁返压根没看向他。
“怎么了?”他小声问。
祁返头也不回:“没,练你的。”
深蓝的暮色中,黑色浴袍的边际似要和夜色融合,勾不出盛枝郁修长挺拔的轮廓,唯有那截白皙细软的后颈,一双穿着拖鞋的脚白得显眼。
也白得诱人。
祁返就这么目送了他一路,直到盛枝郁和顾望舟碰面。
顾望舟站在亭廊里,他的神色比之前多了一丝暗色,遮都遮不住的戾气。
看来是已经看到身不由己的阮沉了。
盛枝郁当做没发现,笑着看向他:“有点冷了,去泡汤暖暖身子吧。”
顾望舟的视线顺着他那截白颈落下,停在浴衣的前襟。
淡淡地掠了一眼,折开:“嗯。”
脱衣下池,池面飘起的白雾镀了一层暧昧的氛围,也让顾望舟看着更阴郁。
用林蔚与的话来说,就是成天摆个死人脸。
顾望舟听到响动,余光回落的时候,先看到的是一只莹白圆润的脚轻轻点在水面。
修长而骨感,却并不细弱。
触及水面的涟漪荡到了顾望舟身边,前胸仿佛也跟着曳动了一下,他的视线随之微微抬,看到了盛枝郁修长的腿。
不过盛枝郁并没有给他多看的机会,慢慢将坐在了岸边。
触及水面的皮肤很快晕出桃粉色,染在白玉般的皮肤上,活色生香。
顾望舟这才回味过来,自己是第一次看到盛枝郁的躯体。
他的身份地位就注定了会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这时回忆起来,竟没有人比盛枝郁更令他有渴望感。
【看呆了吧藕哥,你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快分解成原子了吧?】
林蔚与骄傲地哼哼。
懂不懂什么叫白月光组的王牌啊?
就连隔壁万人迷组的业绩第一用了身材增益卡都达不到小郁的效果呢。
盛枝郁没搭理他的胡言乱语,垂眼看着跟前的池子。
片刻后,顾望舟朝他伸出手:“你的手是不是还不能碰水。”
那只手平静地放着,像是要扶他,又带着一种会将他拽入深水中的危险。
盛枝郁笑了下,平静地把手放上去:“谢谢。”
水波沁得更加浓烈,顾望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雾染的眸渐渐别上了其他情绪。
“以前我们好像也泡过汤,”盛枝郁却忽然开口,“是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
那阵刚浮现的觉察被猝然打断,顾望舟看着手里裹着纱布的手,低声:“七岁。”
晚上本该是热闹的时间,这个池子却无人靠近,盛枝郁猜到顾望舟的意图,慢条斯理地和他忆往昔。
又一个过去的话题止落时,顾望舟叫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