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蹭一下子点着了。
唐莹莹,一个弱小的生命,就那么无助的在他面前消失,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是无能为力,作为一个医生,他不甘。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颗鲜红的心脏继续跳动,虽然不再是同一个小身体。
其实,他始终没离开手术观摩室并不是要留下看戏,他跟沈总一样,真挚地期待那个权威医生能一次性手术成功。
然而,事与愿违。
所以,在几乎无可挽回的时候,他可以不顾院长阻拦,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致自己的前途不顾,坦然地走进别人放弃的手术室。
今天院里所有人,都把手术的成功记在他江湛一个人身上,孩子的爷爷沈总出门就去让人赶着用金线在绣“起死回生”的锦旗。
但只有江湛自己知道,这次有侥幸,也许是冥冥中那颗心脏的生命力撑下来了一场真正起死回生的手术。
“行。江医生要辞掉我不拦着,”贺凯文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心不在焉,“说说唐莹莹的母亲吧。”
听见这话,江湛黯淡的眼底倒是突然一亮,取出来一支烟,也不点火,夹在指间,“你说。”
“那个女人并不是唐莹莹的亲生母亲。但是有抚养权,同意提供脏器,签了字之后,人就走了。”
“嗯?”江湛蹙眉。
“那个女人叫孟青瑶,今年30岁,嫁给了带着唐莹莹的单亲父亲。唐莹莹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几年前手里富裕,这两年一下子赔了,还欠了三十万。”
“你调查的挺快呢。”江湛难免惊讶,“一个演员还会这些?”
“我说过了,影帝嘛区别于普通演员的就是钞能力,不用我自己跑出去查,这些消息自然就有了。”贺凯文听出来江湛才不是在夸他,干脆就顺着他的话,故意把自己抬了下。
江湛心里不踏实,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他闭上了眼睛。
车停在警局门口。
“你下去干什么?不怕里面有粉丝粉你?”江湛看了眼要跟他一起进去的贺凯文。
贺凯文单手揣兜,故意跟他磨牙,“江医生,这里面是警察叔叔,这里不粉,他们很绿。”
他也是事故目击者,而且一上午江湛在手术室的时候,都是他在配合警方调查。
如果不是有个姓郑的警察非找江湛,他一个人来就够了。
“江哥,您过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我去接您。”远远地一个高个子警察朝着他们迎了过来。
这股热情劲儿,可真是亲切至极,比门匾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大红字都赤诚。
站在江湛旁边的小警察,个子可不小,跟贺凯文刚好视线持平,却在江湛指引之后才注意到贺凯文。
“郑迟,贺凯文。”江湛像个点名的班主任,直呼两个人的名字,介绍都省了。
郑迟,五官周正,身材魁梧笔挺,笑起来也满面春风,配上一身警服,简直能上宣传册。
而旁边的贺凯文,是个海报上的影帝,跟这个小警察对比起来,多的是耀眼的俊美风情,矜贵、高高在上;少的是份热忱坦诚,不像小警察那样看起来平易近人。
“Kevin老师也过来了呢。百忙之中让您一次次配合,真的很不好意思。”小警察主动伸出手来。
贺凯文应对这种场面,是训练有素。他微微笑着伸出手,两个人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
“郑警官叫我小贺或者Kevin吧。配合警方调查都是我该做的。别叫老师了。”
“好好。咱们年龄也差不多,我年长两岁,今年22,江哥一直叫我小迟。”
没办法,贺凯文的资料都在网上,身高血型星座……谁让他是公众人物。
他略显腼腆地垂下眼睫,弯起来的瑞凤眼笑得似乎也很坦诚,点着头轻轻握手。
三个人一路上二楼,进科室,直到坐下,倒是江湛跟在了后面。
两个人好像聊得热火朝天,但不耽误郑迟从桌子上抱来一个大号的保温饭桶。
“江哥,还没吃东西吧。”
他把盒盖打开,里面还腾着热气,“海胆小馄饨,江哥您先趁热吃着,我跟小贺对一下资料。”
怎么他小贺就只配对资料??
海胆小馄饨。
贺凯文瞥了一眼,还热乎着,“城西的海胆小馄饨?那家好像不送外卖吧。”
郑迟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我下午出门查案子,正好顺路带回来的。”
顺路带着这么大的饭桶查案?
他们从城中心的渤医大开过来堵了一路。
这里是城东,城西开过来,这个天得两个小时。
贺凯文直勾勾地盯着江湛手里的羹匙。
他给他一瓶水,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新的。
他竟然毫不在意地要从别人的大饭桶里捞馄饨?!
江湛的羹匙上躺着一个无辜的小馄饨,眼看着不冒热气了。
江湛一抬头,对上贺凯文的视线,“你想吃?”
“不用,您吃。”他抿着嘴又腼腆地笑了笑,让人看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