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岑家人不过圣诞节,江瑟头一遭式过平安夜,也头一遭这样式地交换圣诞礼物。 她抱着四份圣诞礼物回的公寓,进屋洗过澡后便开始拆礼物。 第一份礼物来自嘉颐,一本厚厚的相簿。 到相簿的第一眼,她便怔了一怔。 翻开相簿,第一张照片便陆怀砚同绍廷穿着燕尾服在伊顿公学里上学的照片。 那时的陆怀砚也不过才十三岁的光景,只个半大少年,眉眼冷峻,唇角幅度小到不出来,与旁边笑得格外斯文的绍廷形成鲜明的对比。 照片应当当年冲洗出来的,纸张泛黄,满沉甸甸的岁月感。 里面的陆怀砚江瑟不曾见过的。 陆怀砚见她拆份礼物拆半天,便端着杯威士忌从吧台回到客厅。 目光掠过她手里的相册,眸光一顿:“这Linda的礼物?” “不,嘉颐送的礼物。”江瑟慢慢翻着相册,“这些都你刚到英国那年拍的?” 陆怀砚“嗯”了声:“绍廷和我住同一层楼,我去伊顿orientation时恰巧遇上和Linda。都中国人,Linda和绍廷也热情,慢慢地便熟悉了,这几张照片都Linda拍的。” 这些照片应当嘉颐从Linda那里收集来的,凑出这么厚一本相册让她到十三岁到十九岁时的陆怀砚,当真有心了。 相册里的少年渐渐长大,气质越来越成熟,眉眼里的冷峻却消退了些,身上始终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孤寂感。 这种孤寂感在热热闹闹的家人里总有些格格不入。 最后两年的照片有几张偷拍的,有一张陆怀砚穿着马球服站在山楂树下打电话的场景。 分明很模糊的侧脸,江瑟却盯着这张照片了许久。 “你那时在给陆爷爷还韩姨打电话?” 陆怀砚垂眸她指尖的照片:“祖父给我打的电话,那天陆怀轩的生,祖父在老宅给庆祝,想叫我同陆怀轩说几句话。” 陆行秋那时一心想要将陆氏交到陆进宗手里,心里虽然偏爱大孙子,小孙子也同样喜欢,自然希望陆怀砚和陆怀轩能摒弃长辈的恩怨,做对好兄弟。 江瑟没接茬。 陆怀砚在她身旁坐下,抬起她下颌笑问:“心疼我?” 江瑟问:“陆怀砚,你在英国这七年都自己一个人过生的么?” “没那么可怜。”陆怀砚掐她下颌,说,“前面几年Linda会张罗着给我过,后来几年陪我过生的人更多,不仅有Linda和绍廷,还有学校里交情过得去的同学。” “难怪你这么喜欢Linda。”江瑟弯了下唇角,“绍礼说二哥经常吃你的醋。” 陆怀砚刚来英国读时年岁不大,又刚经历过父亲背叛母亲自杀的事儿。 好在在这里遇到了Linda还有绍廷。 绍廷不止一次说Linda偏心,这点陆怀砚也知道,还亲耳听见过。 家人的家庭氛围就这样。 亲人间会彼此笑话彼此吐槽,不会真的起龃龉,也不会有隔夜仇。 “我来英国的第二年,母亲的病好了许多,能给我打电话了。知道家人很照拂我便问我这一个什么样的人家。我当时同她说,家一个很常的家庭。” 常的父母,常的亲子系,常的手足之情。 这样的家庭系陆怀砚同江瑟都没体验过的。 也此,当陆怀砚说出“常”两个字时,江瑟能体会到这两个字背后的孤独。 陆怀砚抽走她手里的相册,“照片留着以后,现在睡得着么?想不想电影?” 江瑟今天在飞机里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半点儿不困,便点点头说:“我想电影。” 陆怀砚放下酒杯,去给她挑影碟。 江瑟望着背影,忽然问:“陆怀砚,你二十九岁的生想要怎么过?” 离二十九岁的生也没多久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江瑟二十四岁的生在梨园街过,当时陆怀砚陪了她好些天,还特别俗气地给她放了场焰火,就在富春河畔。 陆怀砚选好影碟便把碟片放入老式读片机,拉起窗帘,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