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它要乘胜追击,另外两条鬣狗拦在路径之上。一头巨鳄,两条鬣狗,这三头巨兽对峙了数息,几乎是同一时间动起来。
鬣狗聪慧,大致摸清巨鳄的弱点。
放弃原先战术,选择从其他角度切入。
与此同时,敌方这边趁乱将赎金纳入囊中,撤退之前又往俘虏方向射了几波箭雨。
那名独眼武将阻拦,荀定只是杀了对方一个副将,轻伤二人。这个损失显然超出了独眼武将的预期,他眸光凶狠道:【好,老夫今日记住你,来日你就没这个运气了!】
抛下一地尸体撤退。
荀定这边也没有派兵追击。
不用猜,他都知道路上有多少敌人埋伏:【先将我们的人带回,再将消息上禀。】
他又看了一眼狼藉战场:【清点人手!】
荀定接到命令之前被告知了情况,主上猜测此次接回俘虏不会顺利,不是返程路上被伏击,便是交易当场被偷袭。这话超出荀定一贯道德认知:【这帮人是怎么敢的?】
【兵者,诡道也。要不说是孙子兵法?】
用兵还是要看这些孙子。
荀定疑惑:【此前,主上说这批回来的俘虏会有问题。若他们偷袭,岂不白费?】
沈棠道:【又不是杀光了。】
此举还能顺理成章降低他们的戒备心。
敌方在本该停战的时候搞偷袭,偷袭的还是俘虏,正常人的注意力都会聚焦敌方打破下限的不要脸举动上面,不太会怀疑俘虏之中有问题。毕竟,要敌方下手再快点,或者己方反应慢一点,这批俘虏根本活不下来多少。
他们能活着只是因为幸运而不是其他。
荀定道:【但这会误杀他们自己人……】
【那怎么会是自己人呢?在这些自诩执棋者的人眼中,只有自己是人,其他的都是棋子,区别在于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被误杀又如何?那也只是损失一枚没什么价值的棋子罢了。】只要不将人看做人,中部分社的思维就能轻松理解,【不要掉以轻心。】
荀定领下差事。
荀贞不放心儿子赴险,给他多塞了点人。
【你可以一定要让这批‘赎金’被顺利劫走,记得演的像一些,别坏了大事。】老父亲对他有爱,但有限,目送“赎金”的眼神装满心疼不舍,让荀定怀疑谁才是亲生。
荀定道:【儿子谨记。】
荀贞不满道:【正事不论父子。】
在家可以喊他父亲,出了家门该喊什么?
荀定:【……本将军谨记。】
说完就被荀贞一把打了后脑勺。
活腻歪了在他面前摆大将军的架子?
荀定:【……】
他这些年真的太难,敢怒不敢言。
老父亲掌管户部,他要是将对方开罪了,户部就敢卡着最后时间给批军饷。敢跟对方理论,人家就说自己公事公办。户部事情这么多,不可能一次性都批完,总要有个前后次序吧?荀定这边只是倒霉排得比较靠后而已。
要是不服可以去弹劾啊。
荀定还真弹劾过一次。
父子俩在朝会上吵得非常难看。
说破天了,户部也是在规定时间批了军饷,既没有拖欠也没有赖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荀贞还骂荀定是巨婴!要是不服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谁家户部从来不赖账的?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荀定:【……】
听着似乎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父子之间也没有隔夜仇,荀定稍微服个软,抱着女儿阿斗去荀贞跟前凑一凑,父子俩关系又和好如初,军饷发放也能排前面了。
_(:3」∠?)_
大军开拔前,荀定悄摸儿跟老父亲打听口风。老父亲道:【国库有些艰难啊……】
【那这批‘赎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荀定:【……】
他看着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敌兵,吐出一口浊气。不多会儿,损失就统计出来了。伤亡基本集中在俘兵身上,足有五百一十六人,大多死于流矢,少部分被敌兵冲锋所杀。
荀定听到这个数字眼皮也不掀一下。
他只是淡声道:【收兵。】
这些俘虏多为飞地本地的驻军,听从康国号令却不怎么齐心,跟飞地本地豪绅大户走得很近。康国这些年也往他们身上倾斜不少资源,不过飞地的治理仍是一团混沌……
直到苗讷带兵过去整顿。
效果是有的,但也逼得人狗急跳墙了。
这边的消息用最快速度传到行宫。
沈棠这边已经收拾差不多:【中部这边还是忍不住了,原先还以为能消停两年。】
顾池道:【主上的意思是直接打?】
【咱们高悬免战牌,对方就不打了?】沈棠起身,【既然要打,那就打,再坏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横竖不会比这个更坏了……】
这时候,她反而有些念着云达的“好”了。
因为这个老登,沈棠跟中部开战的结果能有两个,打赢了开香槟,打输了去投胎。不过中部这边只有一个结果,打输了去投胎,打赢了也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