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奕彤一路上都气鼓鼓的,不肯跟范奕宏说话。
范奕宏也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一直靠着车厢敛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范家在京城买的宅子后,范奕宏丢下范奕彤,径直去了书房。
范奕彤见状,忙快步追上去,边走边抱怨道:“哥,你怎么回事?之前在宫里太子妃明明松口愿意帮忙了,你为什么要拒绝?现在可怎么办?我回赵家怎么向他们交代……”
“出去!”
范奕宏见范奕彤跟进了书房,顿时沉着脸冷声呵斥道。
范奕彤愣了一下,随即红着眼圈,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吼道:“你凶我?事情没办成你还有脸凶我?信不信我回家向爹娘告状?”
范奕宏冷笑一声:“想找爹娘告状你现在就去,今日若不是我在一旁帮你转圜,你可知你在东宫要闯下多大的祸?别说是救赵家人了,整个范家说不定都要赔进去!你以为太子妃松口愿意帮忙是白帮的,你可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范奕彤撇了撇嘴:“你少危言耸听了,我公公犯了事,我们活动一二,怎么就牵连到范家了?再说太子妃若是愿意帮忙,我自会奉上金银财宝感谢,怎么会让她白帮忙,不管她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
范奕宏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
这个妹妹被家里养的太过天真了,性子也有些骄纵,以前有家里护着,赵范两家又是世交,她自然也就过的恣意,不会吃亏。可是她这性子与比范家门楣更高的人家交往,若是不知收敛的话,那必然是吃亏的。
范奕宏长呼出一口气,面露疲惫道:“你夫家的事我已经尽力,太子妃那头不要再指望了,她要的代价范家出不起,也不愿出,眼下只能等着朝廷宣判,看给亲家老爷定个什么罪,怎么判的,想法子让他少受些苦吧。”
他话音还未落地,范奕彤便尖着嗓子叫起来:“这怎么能行?”
范奕宏沉下脸:“行不行的都只能这样了,赵家若是有法子,就让他们自己去救亲家老爷,反正我范家是无能为力!”
范奕彤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而且从小到大最宠她的就是范奕宏这个哥哥了,更是从未对她这么凶过。
“你……明明太子妃松口答应了,你见死不救,我这就回家找爹娘说去……”
范奕宏也恼了:“你要去现在就去!”
说完高声唤着站在门外的贴身小厮,吩咐道:“去套马车,把姑奶奶的东西收拾一下,今日就送她回原州府!”
范奕彤闻言跺了跺脚,丢下一句“走就走”,然后就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书房里霎时寂静下来,范奕宏走到书案后坐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提笔写起信来。
信一共写了两封。
一封是给范奕宏的爹范老爷的,他在信中把今日在东宫的情形详细了描述了一遍,包括范奕彤的不当言行也如实的写了进去,又把太子妃以和范家的交情为条件,来交换救赵老爷的提议,以及自己当场拒绝的事情也写了进去。
以他爹的精明,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利弊。
虽然爹娘疼女儿,可是赵家自己作出来的烂摊子,没道理要牺牲范家来收拾。
即便赵老爷这次获罪,赵家因此家道败落,可是有范家在,自然能保障范奕彤今后依然能过着富足的生活,甚至范家也能出钱出力,帮着赵家东山再起。
偏偏范奕彤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知道一味的闹腾。
她也不想想若是范家失了势,没了娘家当靠山,她以后在赵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另外一封则是写给盛玉萱的。
今日的东宫之行着实不该去,他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臊得慌。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盛玉萱心里难免会对范家有意见,眼下也只能写上一封情真意切的致歉信,再奉上赔礼,希望她能原谅之前的鲁莽,不再计较就此翻过不提。
盛玉萱如今扶摇直上,贵为当朝太子妃,像范家这样的合作者,只要她招一招手,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的上前去巴结。
可是范家却失去不起盛玉萱这样一棵大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根金大腿给抱住了!
范奕宏写完信,待墨迹干了后,这才将信用蜡封好,给范老爷的那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原州府,而给盛玉萱的那封则送到了盛玉蓉的手上,托她转呈给盛玉萱。
范奕彤气鼓鼓的收拾了东西离开京城,和去原州府送信的人几乎是同时出发的。
只是范奕彤又是马车又是行李的,走的自然就慢了,送信人快马加鞭,赶在范奕彤到达原州府之前,就把信送到了范老爷的手上。
范老爷看过信后,自然是赞同儿子的做法的。
亲家再好,那也只是姻亲,况且赵老爷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没道理要用范家的前程去救他一个。
况且范家若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失了势,谁又会为范家出头呢?
只怕到时候人人都要躲着他们家走了。
人情冷暖,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看透了。
范老爷把信收好,想着女儿回到家后,肯定还会闹腾的,赵家倒了,不能让范家也跟着倒,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