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满心的怒火,在看到安王妃的笑颜时,瞬间消散了大半。
如此对比之下,他越发觉得王妃贤惠识大体,盛红月反而十分的不像话。
安王抿了抿唇,冷着脸吩咐道:“让月侧妃进来!”
随着他这一声吩咐,外面的吵闹声很快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安王妃状似不经意的理了理衣袖,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一派端庄的正妃架子。
盛红月几乎是一路小跑进来的,一进门她刚想张口和安王妃呛声,猛然瞧见坐在上首的安王,整个人瞬间懵在原地。
片刻后她缓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手忙脚乱的行礼问安。
既然安王在屋子里,那她方才在外面闹出来的那番动静,岂不是全都被他听到了?
一想到这里,盛红月霎时后背上冒出一股冷汗,理智逐渐回归。
安王虽喜好女色,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也不少,可是对安王妃却也敬重,绝不会允许妾室恃宠而骄,骑到王妃的头上去撒野,叫人笑话他宠妾灭妻。
盛红月此时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不由得颤了一下。
可是转念又忍不住存了几分侥幸。
她怎么说也是给安王生了儿子的侧妃,和其他的妾室怎么能一样呢?
而且安王一向宠爱她,她刚才也不过是言语上有些冲撞罢了,那也是因为王妃先一声不响的抱走了她的孩子,她才会如此的。
安王若是知道了实情,想必就不会怪罪她了。
“王爷……”
盛红月定了定神,刚要开口解释,谁知却被安王挥手打断了。
“晖哥儿以后就由王妃教养,你守好本分,安心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明日我会入宫禀告父皇,让钦天监算个吉日,正式将晖哥儿记在王妃的名下。”
安王先前便有这个打算,只是晖哥儿还小,便想着等他大一点,人站住了再说,毕竟婴儿的夭折率还是很高的。
古人讲究贱养,乳名也要取个贱名,说是贱名好养活。
安王担心直接将孩子记在安王妃的名下,福气太大了他压不住。
况且当时盛红月也不乐意,又搬出一套民间招弟的说辞,几方面的原因之下,安王左思右想,便暂时先让盛红月养着晖哥儿了。
可是那也只是暂时的,在安王心里,这个孩子十分珍贵,迟早是要记在王妃的名下,给他一个体面的出身的。
只是今日盛红月做的太过,甚至触到了安王的底线,安王这才发作了。
他想着晖哥儿白白胖胖的,身子看起来也算康健,并没有早夭之像,倒不如直接记在王妃名下,由她教养。
王妃出身名门,学识教养,礼仪规矩那都是没的挑的。
由她教养孩子,必定会比出身乡野,连书都没读过几本的盛红月要强上几百倍。
等到孩子启蒙之后,便搬到前院去住,再由他亲自教导。
自盛红月之后,他也宠幸过旁的女子,可是无一人有孕,而盛红月生了晖哥儿后,肚皮便再不见动静。
安王现在也感觉到了自己子嗣艰难,说不定他这辈子就晖哥儿一个儿子。
如此情境下,他自然要下血本培养这个继承人,要将他培养的很优秀。
这样一来,盛红月这个生母就很上不得台面了。
孩子由她抚养,显然也是弊大于利的。
安王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听在盛红月耳中犹如当头一棒。
盛红月本意是想将孩子要回去的,万万想不到安王竟站在王妃那一头,帮着王妃夺走了她的孩子。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颤声问道:“王爷,您说什么?”
安王皱了皱眉,不愿将话再重复一遍,只冷声道:“日后你就呆在红叶院好好服侍本王,你既已入了王府,便是我安王府的人,没的三天两头出府往娘家跑的道理!”
“既然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好晖哥儿,那索性让王妃照顾他好了!”
一想到晖哥儿生着病,盛红月不守着他照顾他,竟还有心思往外面去,心里便十分的不高兴。
若不是念着她生下晖哥儿的功劳,今日必要重罚的,岂会只训斥一顿就算了?
“你若是舍不得娘家那一头,不能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呆着,那本王就开恩,许你自由身,放你回家去!”
反正孩子已经生了,他也有些腻味了盛红月,即便她自求离去,他也无所谓。
说完这话,安王便起身,对安王妃道:“我去隔壁瞧瞧晖哥儿。”
先前他过来时,已经瞧过了,只是那时候晖哥儿病的昏沉沉的,人也不清醒。
方才乳母过来说晖哥儿已经醒了,安王正打算过去呢,谁知恰好盛红月在外面闹起来,这就耽搁了。
“王爷待会儿留下来用膳吧?晖哥儿肯定很希望和父王一起用晚膳,他会高兴的……”
安王妃浅笑盈盈,温柔地问道。
安王点点头:“自然是在你这儿用膳。”
安王妃闻言,眼底的笑意霎时更浓了。
而盛红月却对两人的对话置若罔闻,她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安王先前的那几句话,整个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