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这时候渐渐冷静下来,听崔皇后这么一问,她后知后觉的也反应过来,觉得此事着实蹊跷。
她记得女儿一向倾心于晋王殿下,盼着能嫁给他做晋王妃,只可惜晋王却像坨冰块似的不解风情。
既如此,那女儿怎么可能会和安王有私情,甚至做出苟合之事呢?
一时间,崔皇后和崔夫人不约而同地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盯着崔雅茹看。
崔雅茹早就想一吐为快了,见状顿时把自己跟踪盛玉萱去了景怡宫的事情说了出来。
崔夫人听后,不禁恨恨地咬牙:“好个盛玉萱,此事一定是她捣鬼,竟敢算计我的女儿,我非找她算这笔账不可!”
崔皇后的眉头却皱成一团。
她是收到消息,得知安王对盛玉萱有意,想要用点手段,趁着宫中年宴的机会先将生米做成熟饭,再去求嘉和帝赐婚。
而盛玉萱是晋王的救命恩人,晋王对她重视非常。
崔皇后还是偶然间得知晋王曾求嘉和帝为他和盛玉萱赐婚,这才恍然大悟,想来先前晋王落难,两人在乡间同住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早就互生情意了。
盛玉萱是晋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安王却想用下作的法子将人强占了,这样的一出好戏,她岂能错过?
不仅不能错过,还要推波助澜。
若是能用一个女人,将安王和晋王之间的战火烧的更旺,让他们斗的你死我活,那她和九皇子就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虽然盛玉萱被卷进这权力斗争之中,成为牺牲品,实在是无辜,而崔皇后也因为她进献护肤品的缘故,对她有几分喜爱,可是这些比起握在手中的权势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是因为念着和盛玉萱的那一丝情分,她才会亲自引着众人去了景怡宫。
这样事后,她还能帮盛玉萱争取一个好一点的名分,不至于沦为侍妾之流,也算是回报她之前尽心为自己制作的顶级护肤品。
崔皇后原本就觉得奇怪,明明她收到的消息说与安王共处一室的人是盛玉萱,可是结果却变成了崔雅茹。
现在听了崔雅茹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
想必是盛玉萱机警,察觉出不对后立刻就翻窗逃了。
倒是尾随她过去的崔雅茹,成了被安王算计的那个倒霉蛋!
说起来,也是崔雅茹自作自受。
若非因为夏子晋的缘故,她看盛玉萱不顺眼,整天想着找她的麻烦,又怎么会跟踪她去景怡宫,阴差阳错的替她挡了灾。
然而这些话,还有她的小心思,又如何能对崔雅茹母女说?
崔皇后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雅茹,这就是你的命,认命!”
崔雅茹先前没在嘉和帝面前闹,而是乖乖跟着崔皇后回来,就是因为抱着一线希望,觉得皇后姑姑过后肯定有办法,能帮她推掉和安王的婚事。
如今听崔皇后说这是她的命,还让她认命,她如何肯认?
毕竟是疼爱多年的亲侄女,先前当着嘉和帝的面,她为了自己的皇后之尊和镇国公府,不得疾言厉色地对她,免得她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
眼下在自己的宫殿里面,崔雅茹又哭着求她想办法,说她不想嫁给安王,崔皇后又岂能无动于衷?
然而她再心疼这个侄女,也是无能为力。
等到崔雅茹哭的差不多了,崔皇后才命人端了盆温水进来,亲自为她洗脸梳发。
“雅茹,姑姑知道你心中不愿,可是事已至此,姑姑也无力回天。且不说陛下金口玉言,将你指给了安王做侧妃,若是不遵那便是抗旨的大罪,就说你如今已然成了安王的人,天下间的好男儿,哪个能不介意你清白已失,还愿娶你为正妻?”
“若要给他们做妾,还不如做安王的侧妃,哪个豪门世家,能比得过皇家的权势和富贵?那些一般的人家,或许因为想要攀附国公府,不介意这些娶了你,可是又如何与你相配?小门小户的日子,你又怎么过的惯?”
崔雅茹一听这话,原本止住的泪水霎时重新夺眶而出,将脸上新扑的粉都冲出两条沟来。
崔夫人与崔雅茹不同,崔雅茹这个年纪,又是被骄纵着长大的,自然万事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后果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然而崔夫人想问题,却现实多了。
因此她觉得崔皇后的话,句句都十分的有道理。
所以心里的那点不甘不愿,随着崔皇后的这番话而消失了。
女儿已经失身给安王,又被人当场捉住,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抵赖?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况且今日能入宫参加年宴的,个个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那些豪门世家更是囊括其中。
出了这样的事,哪家的夫人会不介意,愿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将崔雅茹娶进门?
所以为今之计,崔雅茹嫁给安王当侧妃,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她执意不肯,只能一条白绫了结余生,对外谎称是病故。
就这样,还要担心嘉和帝猜疑她是抵死不从,从而降罪于镇国公府呢,毕竟抗旨不遵可是大罪!
想通了这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