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辰,被派去给嘉和帝传信的那个太监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现在去拦,恐怕也来不及了。
纵然如此,崔皇后心里也存了一丝侥幸。
她下令将众人遣出屋外,让安王和崔雅茹收拾齐整,打算趁机正好再私下派个脚程快的宫人,去将先前派去报信的那个人拦下来。
若是运气好拦下来的话,她便能想法子将今日这桩丑事遮掩下来。
可是若惊动了嘉和帝,事情必定会闹大,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谁知屋内众人还没来得及遵令往外走,一声清丽的娇笑声忽然从外面飘进来。
“你们挤在这儿看什么热闹呢?方才隐约听见有人提到我,你们在说我什么?”
盛玉萱笑吟吟地走进来,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茫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之色。
她虽然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整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她方才推波助澜,帮着安王一起算计自己的行为,也实在是惹恼了盛玉萱。
如今发现做了丑事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亲侄女,崔皇后便想要遮掩,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盛玉萱又岂会让她如愿?
因此盛玉萱这才现身,想要牵绊住崔皇后,拖延上一阵子。
只要拖延到嘉和帝过来,小事也就成了大事,大事自然会变的更大。
崔皇后乍然看到盛玉萱出现,面色瞬间变的有几分古怪,不过旋即便又恢复如常。
安王却如同见鬼一般,忍不住脱口喊道:“盛玉萱,你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安王殿下这话说的好奇怪,我不从外面进来从哪儿进来?”
盛玉萱盯着安王的眼睛,笑着反问道。
安王却从她的笑容中感觉到一丝毛骨悚然,仿佛她早就识破了他的诡计,并且反过来掌控一切,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恐惧。
这样的女子,一点都不像是在乡野间长大的,其心机手段,深不可测,恐怕连夏子晋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盛玉萱的突然出现,让崔皇后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即将脱离她的掌控,变的无法收拾。
她不欲节外生枝,只想尽快将事情压下,谁知这时崔雅茹突然像疯了一般,指着盛玉萱喊道:“是她,是她害我……”
她一路跟踪盛玉萱过来,进了屋子后闻到一股香味便意识涣散,隐约感觉到被一个男人抱到床上……
再醒过来时,便发现她衣衫不整的和安王殿下在一起。
她并不蠢笨,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一想,便明白安王殿下原本是想要算计盛玉萱的,可是阴差阳错的,遭殃的却变成了她。
她虽然恼恨,可是却不敢将安王殿下的心思算计公之于众。
眼下见到盛玉萱,自然是把这笔账全都算在了她的头上,把心中的委屈愤恨也全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若不是因为盛玉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所以,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自己不幸被安王殿下夺了清白,也全都是她害的。
哪怕是要了盛玉萱那一条命,也解不了她的恨!
盛玉萱这时才故作恍然发现崔雅茹一般,见她将自己裹的像蚕蛹似的,地上衣衫凌乱,扔的到处都是,一件粉红色的肚兜正躺在床前的脚踏上。
前一刻还是天真乖宝宝的盛玉萱,突然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红着脸猛地转过身去,捂着眼睛道:“不知羞,真是不知羞,你们……”
原本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崔雅茹的那句“是她害我”给吸引住了,如今被盛玉萱这么一打岔,又回过头来想到了崔雅茹做下的丑事。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崔雅茹被安王玷污了清白的身子,这事是千真万确了。
崔雅茹现在生撕了盛玉萱的心都有,见她还故意笑话自己,顿时气的想上前去打她。
谁知她一动作,裹在身上的被子立刻滑落,露出不着丝缕的身体来。
崔雅茹回过神来,又羞又恼,一面扯被子将自己重新裹住,一面气的直掉眼泪。
她这副样子,看的众人不禁起了怜惜之心。
世道对女人本就苛责,如今崔雅茹出了这样的丑事,日后必定是抬不起头来了。
纵然她从前仗着出身,再骄纵任性,此时也成了一个可怜人。
虽然崔雅茹是受害者,可是盛玉萱对她却并不同情。
设宴的莲冰苑和景怡宫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若是崔雅茹好端端的在宴会上呆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皇上还给了她雅茹县主的封号,可谓是出身尊贵,天之骄女,一举一动备受瞩目。
若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将她迷晕,从宴会上带出来,再放到安王殿下的床上,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是崔雅茹自己避开众人,偷偷的跟踪过来,却不慎中了催情香,被安王殿下错当成了目标。
盛玉萱自认并未得罪过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一直看自己不顺眼,找着机会就刁难。
今日她跟踪自己过来,想必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