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听到江雅的声音,转头笑吟吟道:“二姐姐,你看这是谁?”
盛玉萱回头,望着江雅笑道:“江二姑娘。”
江雅略一惊讶,眼睛立刻便弯了起来,“盛姑娘……”
随后她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屈膝正正经经的行了个礼,“还未恭喜盛姑娘获封嘉安县主。”
嘉和帝突然封了个县主,还赐了封地,这事已被京城的夫人小姐们议论许久了。
比起在外地出生,如今又父母俱亡的江柔,江雅在京城自有交往的人际圈子和消息来源。
细细打听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被封为嘉安县主的盛玉萱,竟然就是她认识的那个盛玉萱。
这可太让她吃惊了!
她不知道盛玉萱怎么突然就入了嘉和帝的眼,被封为县主,所以这事她和谁都没有说,只自己心知肚明就好,更没有对旁人漏盛玉萱的底。
江柔对新封的嘉安县主略有耳闻,但是知道的却没有江雅那么详细。
此时乍然看到江柔恭敬的向盛玉萱行礼,口中称呼她为“嘉安县主”,不由得一阵惊愕。
自从被封为嘉安县主后,除了身边的人,盛玉萱这还是第一次以县主的身份被人行礼拜见呢。
她微微一怔,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右上方的木质楼梯上忽然传来动静。
“老夫人,您慢走,欢迎再来光顾小店……”
盛玉萱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袍,身形清瘦掌柜模样的男子,殷勤的领着一群人从楼上的雅间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她穿着鸦青色绣福禄寿纹的锦衣,穿金戴银,打扮的极为富贵。
等看清楚那老太太的脸,盛玉萱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这不是她这具身体血缘上的亲奶奶——盛婆子吗?
再看跟在盛婆子身后的人,盛玉雪,盛玉荷,绿儿,盛雨。
全都是熟人!
盛婆子这时也看到了盛玉萱,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露出盛气凌人的气势来。
她走到盛玉萱跟前,轻哼一声,语带不屑道:“你怎么在这儿?”
该不会是听说盛红月生了个男孩,被安王提了位份,成了安王府的侧妃,所以跑到京城想来沾光了吗?
盛大山刚死的时候,她觉得盛玉萱姐弟几个是累赘,后来盛玉萱靠自己发家致富了,她又掉过头来想算计她们姐弟的家财。
如今再度看到盛玉萱姐弟,她对一年来不闻不问的他们的近况毫不在意,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不能让他们巴着女儿,沾了女儿的光。
有些人,总是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他人。自己自私自利,便也觉得其他人也是这样。
盛玉萱不知道盛婆子此时已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们姐弟,闻言心里的火气霎时蹭蹭蹭的往上蹿。
她心中不悦,顿时挑了挑眉,口气十分冲的怼道:“这京城不是你家的,这铺子也不是你开的,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盛婆子初到京城时,因为乡巴佬的身份颇受了些气。
京城里的贵人多,盛红月在安王府也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妾而已,她自己都还要忙着争宠,在安王府站稳脚跟,巩固地位,除了偶尔给些金银接济他们一下,哪儿有心思和精力再管他们。
直到盛红月生了儿子,被封为侧妃,这才有了些底气。
而盛婆子这些娘家人仗着盛红月,腰杆子也硬了起来。
所以,盛婆子感觉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了。
她现在大宅子住着,丫环伺候着,一口一个“老夫人”的被人叫着,很是有了些大户人家老夫人的派头。
现在被一个黄毛丫头当面顶撞,脸色霎时变的十分难看。
她正想出口狠狠教训盛玉萱一番,让她知道知道这里可是京城,不是她仗着有点钱就能兴风作浪的小南村,忽然听到盛玉蓉幽幽开口道:
“我们是奉旨入京的,陛下封了我姐做嘉安县主,明旨让姐姐入京觐见。”
她的声音并不高,然而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盛霆也适时开口道:“陛下都下旨让大姐入京觐见了,可是听你的语气,似乎对我们出现在京城很不满,莫非你是对陛下的旨意有意见?”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纵然盛婆子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野夫人,也登时吓的有些腿软。
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这时宛若梦中惊醒一般,立刻上前恭敬道:“不知县主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县主能到小店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盛婆子这时才从被控对皇帝陛下不敬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转而惊愕万分。
盛玉萱被封了县主?
县主是个什么玩意?
看首饰铺的掌柜伙计,都对盛玉萱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盛婆子猜测着县主应该是个很大的官,莫非比盛红月侧妃的地位还要高?
盛婆子闹不清楚,心里的那点底气霎时有些不足,也打消了想教训教训盛玉萱的念头。
盛玉萱本来只想讽刺两句,回敬过去。
没想到盛玉蓉和盛霆却直接搬出了嘉安县主的身份来压他们。
不过,看到盛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