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道道的关卡以外,先前经过的那片芦苇荡,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有那片芦苇荡作遮掩,若非是水寨里的自己人,一般人极有可能在那片芦苇荡里迷失方向,更别提找到水匪的老巢了。
也不知当初创建这水寨的是什么人,这般因地制宜的手笔堪称惊艳,让人心中敬佩。
行驶了大约一刻钟后,一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寨子豁然闯进视线。
房屋从山脚下蜿蜒而上,直至半山腰,如果抛却这些水匪的身份,这里倒像是一个与世隔绝般,自成的小王国。
临岸停着几艘船,有妇人在岸边洗衣,不远处有孩童在嬉戏玩闹,袅袅升起的炊烟昭示着到了吃饭的时辰。
盛玉萱本以为水匪的地盘,一定是穷山恶水,个个都凶神恶煞的,让人觉得阴暗压抑。
乍然看到眼前这幅悠闲温馨的景象,不由得呆愣在原地,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到了哪个人们安居乐业的小村庄呢。
直到卢舟恶声恶气的声音响起,她才瞬间回过神来。
“走,下船!”
卢舟板起面孔,吩咐船上的一众水匪,将夏子晋等人押下去。
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让他蓦然多了几分轻松和安心的感觉,腰板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一些。
盛玉萱突然间生出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然而抬头看到身旁镇定自若的夏子晋,她霎时冷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有灵泉空间在手,有什么好怕的?
下了船后,一行人便往山上走。
这座寨子的分布,是根据等级而来的,级别越高的水匪,住的屋子越在高处。
建在半山腰最高处的那座房子,便是匪老大的住所。
进入水寨之前,夏子晋一番严刑拷打,从被俘的那些水匪口中挖出了不少消息。
据说现任的水寨大当家,人称黑老大,不仅生的面黑如炭,更是心黑手辣,行事十分嚣张,无所顾忌。
以往烟江上虽然也有水匪出没,却只劫货物,从不伤及人命。
可是黑老大不同,自从他从前任老当家的手里接过当家之位后,便在烟江频繁活动,一出手便格外的狠辣。
结合近年来烟江上商家遇劫出现的第一桩人命来看,时间上竟与黑老大成为水寨大当家的时间相吻合。
也正是因为这位黑老大,与水寨历来的当家行事风格不同,将烟江搅的血雨腥风,原州卫所才开始重视起来,一再出兵剿灭。
只可惜接连几次都铩羽而归,没能将黑老大及他的水寨连根拔起。
因为卢舟突然带了一艘大船和满船的货物,还绑了这么几十号人回来,上山的路上,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好奇的目光不时的在盛玉萱和夏子晋之间穿梭。
实在是这两人生的太漂亮了,即便被捉住,也不见丝毫狼狈,在人群中越发的引人注目。
一行人拾阶而上,大约走了两刻钟的工夫,才总算走到位于半山腰最高的那座房子。
房子前是一大片空地,有点像是个小广场,正中间竖着根旗杆,上面挂了面大旗,只是大旗上的字像鬼画符一般,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字,反倒有点像是一种图腾的感觉。
穿过广场,迎面是间厅堂,悬挂在门楣的匾额上写着“义勇堂”三个鎏金大字。
卢舟率先一步进去。
坐在上方虎皮靠椅上的黑老大正拿着一张单子在看,闻声抬眸望去。
看到进来的人是卢舟,不禁皱眉道:“老二,这半天你跑哪儿去了?大哥我要成亲,有好多事情都等着张罗呢……”
说到这里,他抖了抖手上的单子,“瞧,这么多东西都还没买,本想让你带人跑一趟,赶紧把东西都买回来,咱们寨子里也喜气洋洋的布置起来,让人找了半天都没找见你的人!”
他一口气说完,陡然瞥见在卢舟身后被押进来的夏子晋和盛玉萱。
不等他开口询问,卢舟便解释道:“大哥,我收到消息今天有大鱼,怕大鱼跑了,所以没和您说一声,便私自带兄弟走了一趟。”
“果然是不虚此行,今天捞到的这条大鱼是红叶镇首富范家,不仅劫了一船的货物,连范家少爷我都请来了,回头给范家老爷去个信,赎金还不任由我们开价吗?”
听到“范家”两个字,黑老大不禁眯了眯眼睛,隐约记得今年好像劫过一回范家的船,只是最后没得手,反而还损了几个兄弟。
这方圆百里,范家是有名的商贾之家,财大气粗,也有不少同行打过范家的主意。
只是范家门禁森严,家中又有武功高强的护院,那些打过主意的没一个得手的,反而其中有一些人被当场捉住,到现在都还在牢里关着呢。
黑老大仗着烟江的地盘,也动过几次念头,只是范家每回船上都雇了镖局押货,那些镖师个个都有真才实学,几次交手下来,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渐渐的,黑老大心里也憋了一口气,想着找个什么机会,非收拾范家一顿不可。
谁知还没等他动手,卢舟倒先把范家的船给劫了,而且还活捉了范家少爷。
这可真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