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萱被迫抬头和他四目相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当然舍不得他离开。
可是再舍不得,又能如何?
他可以不走吗?他能一直陪着她吗?
更甚至,他能娶她吗?
不能,统统都不能。
盛玉萱一向活的理性,哪怕曾经感性冲动过,可是在现实的堡垒面前,她的感性终会败给理性。
一旦想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和阻隔后,她便不会心生妄想,更不会说出口自取其辱。
那个说要娶他,而她也想嫁的人,是阿夏,不是夏子晋!
想到这些,盛玉萱心绪纷飞,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阿夏和夏子晋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在她心里,却是不同的。
若他永远是阿夏,她自然不会有所顾忌,喜欢他便要千方百计的和他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可是夏子晋,却不一样。
俗话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她如今穿越到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想要生存下去,甚至活的更好,便要按照这里的生存法则来生活。
而农女和皇子,首先在身份上便是不对等的,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除非她不计较名分,以侧室或侍妾的身份和他在一起。
偏偏这又是盛玉萱最无法接受的。
否则的话,按照她前世的思维习惯和价值三观,哪里管什么身份地位,只要喜欢,便大胆去追。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现代社会,她也不能无所顾忌,想做什么都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直接大胆去做。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盛玉萱才觉得悲伤又无奈。
她正犹豫着,思索应该如何开口向夏子晋说明,谁知下一刻,却突然听到他低沉又温柔的声音。
“我却舍不得你,真想带你一同回京,时时刻刻都看到你。”
下一瞬,盛玉萱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温柔缱绻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
“我明白你现在必定不会愿意跟我走的,你放不下阿震他们,也放不下红叶镇冰肌坊的生意。”
夏子晋想到当初长公主说要带盛玉萱入京时,他片刻的心动,突然忍不住试探地问道:
“萱萱,你跟我一起回京好不好?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若是愿意,可以和阿震他们一起住在王府,反正王府的地方大,又只有我一个人住。冰肌坊你也可以在京城开,那里的夫人小姐更多,也更有钱,冰肌坊的生意肯定会更兴隆的。”
盛玉萱在脑海中勾勒出夏子晋所描绘的景象,不由得一阵心动。
京城,那是大华朝最繁华的地方,她确实很想去。
然而下一瞬,她便清醒的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若是她真的带着盛震他们,跟着夏子晋回京了,受他照顾,甚至住进晋王府生活。
那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
是夏子晋的恩人?
朋友?
亦或是倾心于他,相伴在侧,却无名无份的女子呢?
又或者,以后夏子晋会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还是个拖弟带妹住进王府的侧妃。
至于晋王正妃,盛玉萱想都没想过。
倒不是她妄自菲薄,觉得自己配不上王妃之位。
而是纵观史书历朝历代,皇子正妃,皆是名门闺秀,甚至很多皇子都是直接赐婚,自己都无法选择心仪的正妻人选。
所以盛玉萱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夏子晋喜欢她,便会娶她为妻。
若是她真的跟着夏子晋一起入京了,日后只能当他的侧室,被他娶进来的王妃压在头上,踩着她的自尊和骄傲。
与其这样受气,她倒宁愿在这乡间山水之间,彼此保留着心底的那点美好。
“京城我以后一定会去的,却不是现在,对不起,我有我的顾虑,所以我不能跟你一起入京。”
虽然知道盛玉萱极有可能会拒绝,可是夏子晋心中却依然抱着一丝期待。
如今这丝期待落空,夏子晋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
他只以为盛玉萱是顾虑盛震他们几个,才不愿同他一起入京的,却不知她真正的想法。
而盛玉萱心里的那些坚持和小心思,更是永远都不会同夏子晋说的。
彼此不知对方心事的两人,就这样心事重重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转眼间,就到了夏子晋离开的日子。
临行前,夏子晋叫来十一和十五,对盛玉萱说道:
“我将十一和十六留下来供你差遣,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你若是有话想和我说,便写成信交给他们,他们自有办法把信送给我。”
夏子晋留下十一和十六的本意,一来是想安排人保护盛玉萱一家,担心他不在的话,有人生事欺负他们。
二来也是想时时知道盛玉萱的消息。
三来则是想在他不在的时候,两人互通书信,以解相思。
留下十一和十六,他们自然知道怎样和他联络,传递书信。
谁知盛玉萱却没领会到他的用意,反而还想偏了。
她以为他将十一和十六留下来,是为了观察尿素的实验效果。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