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刚回到西屋,十一便从暗处现身,俯首下跪道:“主子,京中有消息传来。”
“说。”阿夏眼中柔情尽消,浑身的气质瞬间变的清冷倨傲。
“长公主自入夏以来,身子便一直不爽利,前几日已向陛下上疏,要去原州府的行宫避暑,陛下已经准了,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小侯爷这次也会随行。”
“原州府?”阿夏眉头微蹙,不解道:“咱们现在不就在原州府的地界上吗,那座行宫距离红叶镇不过百里的路程,要说避暑的话,京郊的行宫岂不是更好,姑姑她大老远的怎么会要到这里来?”
“主子英明,其实长公主来此避暑不过是个幌子,表面上是原州行宫里的温泉,对长公主的身体有益,实际上陛下私下里召见了安乐侯爷,给他下了密旨,让他彻查主子遇刺一事,并且寻找主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夏顿时心中了然,他怎么说也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就这样死了,父皇怎会轻易罢休?
只不过,没想到父皇竟然会把这件事情交给项昊麟那小子来做,还拿姑姑来做幌子。
其实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也只有安乐小侯爷来做最合适,一来是因为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向来好的穿一条裤子,他突然间出事,项昊麟必定忧心如焚,也会真心顾念他的安危。
二来,就项昊麟那副二世祖的德行,天下第一大纨绔,任谁也不会想到,父皇会给他下密旨,让他彻查遇刺案。
只要姑姑和项昊麟一来,那他的处境便可转危为安了。
只是,这也意味着,他离回京的日子不远了。
想到盛玉萱,他心中不禁生出浓浓的不舍,突然不想这么快就和她分开。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原州府?”
“京中是两日前传来的信,长公主昨日启程,按照长公主的仪仗,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原州府。”
“好,派人盯着原州府那边的动静,一旦长公主到了立刻来回禀,切记小心行事,在见到小侯爷之前,不能让其他人先发现我的踪迹。”阿夏沉声吩咐道。
至于这其他人是谁,阿夏和十一都心知肚明。
“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事情办好!”
十一垂眸应道,转眼便如鬼魅般消失无踪,就如同他来的悄无声息一样。
长夜漫漫,这一晚,阿夏睡的很不安稳。
他一会儿梦到京城的刀光剑影,奢靡浮华,一会儿又梦到和盛玉萱在小南村平静安稳的快乐日子。
若是放在以前,他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这辈子竟会对一个农女动心,迷恋在乡间粗茶淡饭的日子。
也许,是从前那种勾心斗角,刀光剑影的日子过的太辛苦了,所以和盛玉萱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才弥足珍贵,让他难以舍弃。
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回想起梦中种种,意识到自己对盛玉萱早已情根深种,难以割舍,他突然想到,为什么要和盛玉萱分开呢?
既然他如此在乎,那么哪怕他回了京城,也一样可以和她在一起的,以他的权势地位和能力,只要他想,便一定可以护住她和她的家人,过长长久久的日子。
想通了这些,他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之前的那些烦恼全都一扫而空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推开门去院子里洗漱。
盛玉萱和盛震已经在厨房里忙着做凉粉了,阿夏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便拿着弓箭上山了。
等凉粉做好后没一会儿,隆升酒楼的伙计便赶着马车来了。
帮忙把凉粉装上车,盛玉萱又忙着做早饭。
吃过早饭后,盛震和盛霆便要去学堂了。
盛玉萱把昨晚缝好的简易版双肩包拿出来,帮他们把书和纸笔装进去,担心他们午饭在学堂吃不好,又用油纸包了两块糕点和一个白煮蛋放进去,嘱咐他们饿了的话就先拿这些垫垫肚子。
盛霆看到姐姐拿出来的双肩书包,顿时爱不释手,觉得比同学的那些书袋好看多了。
“一定要好好念书啊,你们要是敢不好好学,姐姐一定打手板。”盛玉萱严词恐吓完,又叮嘱道,“阿震,你多照顾着点阿霆。”
盛震懂事,又一直想念书,如今有了机会自然珍惜,盛玉萱倒不怎么担心他,反而是盛霆性子跳脱,年纪又小,让她很操心。
目送着兄弟两人手拉手去了学堂,盛玉萱这才搂着盛玉蓉的肩膀回了东屋。
刚一进东屋,便听到小玉莲的哭声,两人见小妹妹醒了,立刻一人换尿布,一人去煮羊奶。这里也没有奶瓶,盛玉萱只好拿勺子,一勺一勺的喂她。
幸好盛玉蓉承担了大部分照顾妹妹的责任,而小玉莲又很乖巧,加上盛玉萱偷偷给她喝了灵泉水,出生至今也没生过病,算是个很好带的小娃娃,否则的话,光是照顾小玉莲这一件事情,就让盛玉萱吃不消了。
姐妹两人刚把小玉莲收拾利索,就听到有人在院外喊道:“盛大姑娘在家吗?”
盛玉萱把怀里的妹妹交给盛玉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快步出了东屋。
刚一进院子,便隔着篱笆墙看到了吴掌柜和范奕宏。